她平躺直視眩目的夕陽,那輪太陽高懸于群山之上,像一顆沒有熟透的蛋黃,即將被山尖戳破,流下蛋液灼燒整座小鎮。
“離開這里吧。”她輕輕闔上眼皮,伸出雙手,等待感知到鎖拷冰涼的觸感,“替我離開這里。”
鏡頭拉遠,河堤上的青草被夕陽照得火紅,佟嘉像是躺在一片熊熊烈火之中,迎接屬于她的命運。
她走不出這群山。
全片完,片場的掌聲像是剛才流經耳邊的河水,許久過后才止息。
常舒和拉起她,“有沒有嗆水?”
她搖頭,“辛苦了。”
小桃沖上來給她裹了條毯子,“趕緊擦擦,別感冒了。”
她全身都shi透了,但這邊條件有限,只能等回招待所才能洗澡,她先去劇組的車上換了身干凈的衣服。
剛從車里出來,制片就給她送上一束花,比她送給溫溫那束要精致太多。
她正奇怪鎮上哪里來的這些,鬼使神差地抬眼瞥了眼人群。
人來人往之中,女人站定在中間雙手抱臂,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是盛梔。
她當即低頭看了看懷里的花束,上面插著一張卡片,
愿望“就像風箏?”
岑意傾和宋祈回到
明京的時候,氣溫已經開始轉暖了。
《啞海》殺青,她了卻了一樁心事,在家里昏睡了兩天后又約上溫溫來喝下午茶。
她最討厭不講信用的人,答應了回明京要和溫溫一起去吃小蛋糕,自然也不會失信于小朋友。
為了演好佟嘉,岑意傾節食了很長一段時間,這次出于彌補的心理要了滿滿一桌的甜品,吃不吃得完無所謂,主要是享受這種能隨便吃的權利,就像是學生時代總是在大考后獎勵放肆獎勵自己。
晚些時候,溫溫的媽媽先一步接她離開,岑意傾獨自留在甜品店里等尤婧過來。
回明京后還沒去過工作室,正好離下班還有些時間,她打算過去看看。
她改名的手續已經走完了,新身份證剛下來,尤婧恰好今天去辦-證中心幫她取,回工作室的時候順路過來接她。
這個點路上的交通狀況尚且良好,岑意傾很快隔著窗戶看見熟悉的車,帶上給工作室員工打包的甜品小跑上車。
“我以為你至少要等到明天才會去工作室。”尤婧一手伸進包里,摸索出新的身份證扔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