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客廳里,岑意傾明目張膽地走神,側過頭觀察他的表情,親眼看著他的眉心擰起,本就凝重的面色在電視投來的光線下變得有些陰鷙。
她狐疑地看向屏幕,右側寫著sti的黑框里標注了一個碩大的128。
“怎么了?”岑意傾沒懂。
“換胎”他嘆了口氣,把電視的聲音調小。
“128秒很久嗎?”
“這點時間夠其他車隊換六次胎了。”
好吧,那確實挺久的。
被換胎組慢比八旬老人的速度氣到失語的不光只有宋祈,還有電視里的車手。
此時,導播非常恰當地放出了他在tearadio的語音:
“我爺爺奶奶下周可以來赫德利斯入職。”
赫德利斯是這支車隊的名字。
換胎對比賽局勢有著巨大的影響,有了126秒的換胎失誤,原本處在前列的l以
彌補“是我太晚。”
岑意傾醒來時,窗外還是黑漆漆一片。
摸索到手機打開,屏幕的光亮刺得眼睛生疼,她瞇起眼看清時間,凌晨兩點。
她有些氣惱地把手機扔到一邊,轉頭看向身邊睡熟的宋祈。
下午在工作室和尤婧聊天時,她雖然隱瞞了很多事,但說累的那句話是百分百保真的。
她是真的累了,前幾天在節目上勞神,回明京又為江夢的事勞心,實在是心力交瘁了。
但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把自律奉為一種值得驕傲的品質,控制體重戒除陋習,卻又往往無法控制那些最原始的欲望。
比如睡意。
它該來的時候就是死活不來啊!
岑意傾累極了,但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強行闔上眼睛給自己關機,一閉眼就忍不住去想任凜口中的盛總。
她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想把這想法趕出去,好好睡個覺。但沒用,這一敲她更精神了,甚至開始默默復習手語臺詞。
心里亂得像有一百只yellow在撓門,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好幾次,最后腰上一緊,被閉著眼睛的宋祈一把撈到身邊。
“別亂動。”他的聲音里帶著濃重的睡意,人顯然是沒醒的。
“睡不著。”岑意傾窩在他旁邊,只抱怨了一句,想到他明天還要上班,沒有再亂動吵他。
不記得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她只記得自己一晚上都在復習手語。
可能是因為要陪江夢做手術,她還是早早就醒了,趕在鬧鐘響之前。
“你昨晚失眠了?”宋祈比她醒得更早,健身過后從浴室里出來,她剛從床上爬起來,坐在床頭發呆。
大腦似乎要花點時間開機,她過了會兒才抬頭,“你怎么知道?”
“我聽見說話了。”他隨手抓了抓剛吹干的頭發,“看看你手機,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