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
顏元今松開攬著她的胳膊,見她也松開攥著他的手,視線挪去她被刮破的臂肘衣襟處,皺眉道:“你受傷了。”
李秀色摸了摸胳膊,搖頭道:“沒事,就只劃破了一點,不痛,我還沒那么嬌氣。”
她說完,又奇怪道:“這山上怎會突然有藤條冒出來?”
“那東西分明是想至你于死地,”顏元今環視四周,握劍的手緊了一緊,沉聲道:“看來那掌柜的沒說錯,此處還倒是真有些鬼。”
話音落,忽聽一陣窸窸窣窣聲,似有何物在雪地上緩慢游走,隨后越來越快,漸漸逼近。
只聽“唰”一聲響,剎那間,四面八方突然又涌出來許許多多的藤條,如同條條毒蛇,向著他們蜿蜒曲游而來。
廣陵王世子一聲冷笑:“好么,竟是還有這么多丑東西。”
藤條形成一圈,幾乎要將他們牢牢包圍。
李秀色嚇了一跳:“這是……”
顏元今面色沉下來,稍稍側頭,低聲吩咐道:“去我身后,別亂動。”
李秀色點了點頭,乖巧如斯,緊緊跟在廣陵王世子身后,不給他添亂。
數根藤條疾速飛來,今今劍同時間如利劍橫出,劍身鋒利無比,瞬間便將那幾根藤條斬斷。
顏元今原地未動,又自袖中捏出三枚銅錢,屈指一彈,銅錢便被內力牽引,在其二人四周環繞一圈,所到之處,那些紛亂的藤條無一不被砍滅。
李秀色心中叫好,卻也不敢掉以輕心,更不敢叫出聲來,生怕讓這世子分了心。
藤蔓生命力似是無窮,竟是源源不斷,層出不窮,即便是被砍傷,也能迅速再次生長,張牙舞爪席卷而來。
顏元今沒了耐心,干脆抬手道:“把你手上的給我。”
李秀色聞言,連忙將那銅錢火幣遞上去。顏元今將這兩枚銅錢貼上今今劍身,劍攜火如箭刺上其中一條藤蔓,只聽“轟”一聲,那張揚的藤條迅速引燃,烈火焚身,原本還不斷生長的枝條終于倏地回收。
見有效果,顏元今稍一揚唇,持劍四處引火,不出片刻,終于燒退了大半。
便在此時,李秀色忽瞧見竟有一根藤條趁著廣陵王世子專注舞劍時突然自天而降,眼看便要打在他身上,她想也未想便伸出胳膊一攔,頓時被狠狠抽了一記。
藤條如鞭,鋒厲異常,李秀色登時吃痛到后退一步,面色也瞬間一白。
顏元今聽見聲響,當即抬手用劍將那根藤條狠狠斬斷,再施銅錢火灼燒,那最后一根藤蔓終于也縮了回去,四周一時安靜了下來,再無了動靜。
他看見李秀色臉色,來不及收劍,只一大跨步上前,一把拽過她胳膊,瞧見上頭的血痕,眉頭當即擰了起來,也不知為何突然來了極大的氣性,呵斥道:“我讓你乖乖站著別動,你在做什么?怎么,以為本世子對付不了這破爛玩意?”
他語氣很兇,拽得李秀色也有些痛,她也顧不上腦中的通關時,一時只有些憋屈起來,解釋道:“我也不知道,我、我只是不想讓它傷到你……”
“我并非是想擾亂你……”她沒說下去,許是因為胳膊太疼了,只將嘴巴一癟,小聲道:“抱歉。”
顏元今倏然一怔。
似被人兜頭澆了盆溫水,他原本的氣焰瞬間被澆滅個一干二凈,盯著她那可憐巴巴的模樣,竟一時有些卡了殼,許久才沉聲道:“不用跟我說對不起,受傷的是你自己。”
他深吸了一口氣,盡量理智地問:“你是因為不想讓它傷我,所以寧愿自己受傷?”
李秀色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她當然也不想讓自己受傷,只是方才不知怎的腦子抽了,下意識便去做了。
廣陵王世子卻只看見她點的那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