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世子性子驕矜,雖有時言語刺耳、態(tài)度也傲慢了些,卻并非什么壞人。”
李秀色沒什么所謂地“哦”了一聲,
不過聽喬吟主動提起顏元今,倒讓她突然想起系統(tǒng)所說,女主知道男三的一個秘密……秘密,會是什么呢?不想起倒還好,一想起渾身便如抓肝撓肺地好奇,忍不住都要問出口,卻見喬吟忽而停在了一掛滿珠墜的攤位前。
她一眼相中了個上鑲如意下垂流蘇藍線的玉墜,放在手里掂了一掂:“這可好看?”
攤主是為老娘子,見面前站了個天仙似的姑娘,雙眼都看直,見狀忙道:“好看好看,姑娘配什么都好看!”
李秀色卻瞧出這是男子款式,笑道:“姐姐買來贈與衛(wèi)道長的?”
“我不過是可憐他腰間缺個配飾,整個人看上去暗淡了些罷了,贈不贈另說?!眴桃鬏p嘖完一聲,扭頭又道:“李妹妹不如也給世子挑一個回去?”
李秀色愣了愣,她方才全然沒有這個心思,眼下一經提點,不由心道這確然是個倒貼的好機會,便當即興致勃勃挑揀了起來。
只是挑了半天也想不出廣陵王世子缺什么,這廝頭上掛飾有了、腕鏈戴著、項墜不少、劍穗也齊了,更別提腰間玉墜一天一個樣,全身上下能掛的地方都給這花孔雀掛上了,方圓百里就沒比他更能招搖過市的,她要買什么才好?
目光轉了一圈,倏爾落到最邊處一對極小似水鉆般散著淡淡光澤的黑色耳釘上,登時眼睛一亮。是了,倒沒注意,他耳上似乎一直光禿禿的?
李秀色再不管這么多,忙抬手一點:“大娘,這對給我包了?!?/p>
兩人買了些胭脂水粉和一些當地才有的特色小玩意,又在外頭的酒樓用過了晚膳,這才神清氣爽,踏步歸程。
冬季日短夜長,此時太陽已然快要落山。李秀色叫喬吟先行歸去,自己繞去了顧宅對面的茶館,尋著了那車夫。
車夫是為面相樸實的大叔,她送了些打賞,再拖他回去給小蠶帶個信,順道將自己在街上給她買的大包小包也送了回去。李家宅院旁有一鄰家,小蠶與那幾個女眷較好,想來這兩天她不回去,小蠶也不會寂寞,若有何事,也能有個照應。
辦完了這些,李秀色方才回了顧宅,此時大家都用過了晚膳,回各自房間休息。李秀色便也直接朝著東后院的南廂房而去,被下人指引至自己那間,正要推門進去,卻又頓住了腳。
她側頭朝旁邊那間看去,隱約能看見透過紗窗朦朧的燭火亮色。
顧雋是個送佛送到西的,整個東院南廂房,一共三間,一間空下來,其余兩間便歸給了她和顏元今。眼下房里亮著燈,看來那騷包還沒睡?
李秀色捏了捏袖中被手帕包裹的一對兩枚耳釘,腳下?lián)Q了個方向,躡手躡腳地行至顏元今門前。
她使勁踮腳試圖朝門里張望,卻什么也看不清,便深呼吸了口氣,抬起手要敲門,然而還沒敲上去,動作卻又頓住,猶豫了一番。
不行,大晚上上門叨擾,會被這廝當成變態(tài)罷?
她想起廣陵王世子過去“拔舌頭砍胳膊”的警告,理智瞬間戰(zhàn)勝了沖動,轉身便要離開,只是剛走出一步,冷不防卻悶頭撞上一堵人墻,瞬間痛得“哎喲”一聲,身子朝后一跌,袖中的手帕也應聲落在了地上。
夜色中,那人靠在墻邊,雙手抱臂,沒什么情緒地低頭打量她一眼,哂道:“今日倒是巧,叫我抓著兩回毛賊?!?/p>
李秀色捂著鼻子,看清面前那人樣貌后,登時渾身一激靈:“世、世子!”
顏元今辮尾的銅錢鈴鐺恰好垂在耳邊,腰間環(huán)佩叮當,渾身聲響都清脆悅耳,唯獨開口時端的是比夜風還冷的陰惻惻:“這么晚了,在我房前,鬼鬼祟祟做什么?”
他低頭瞧了地上似乎包了東西的手帕一眼,瞇起眼睛:“刺殺我?”
“……”
這人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癥!
李秀色忙搖頭如撥浪鼓,一面撿起那帕子,一面努力解釋道:“不不不,其實,我就是路過?!?/p>
“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