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飯,兩個人收拾利索上山去,開春上山的人不少,大家都是莊稼人,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山里路不好走,不過王連越走慣了,腳不利索也走得比其他人快,他牽著清哥兒,大步越過了想拉著他們說閑話嘮家常的嬸子們。
他倆剛成親,又鬧了王麻子那場子事,村里人都想著跟清哥兒嘮嘮,不管農閑還是農忙,愛八卦是天性。
“漁哥兒?你咋也想起上山了?”
清哥兒被拉著走過人群,遠遠地看到另一對拉著走的人,他一眼就認出來那是漁哥兒跟王子堯。
“我撿點野菌子回去吃,”漁哥兒不著痕跡的躲開王子堯想拉他的手,可憐巴巴的問清哥兒,“你做啥去?”
清哥兒接受到他的信號,拍了拍王連越手背,讓他松開手,“我沒啥事,陪你一起撿菌子唄。”
倆小哥兒二話不說,背著簍子往山那頭走去了,留下倆漢子大眼瞪小眼。
“你咋惹他生氣了?”
王連越也覺得生氣了,本來好好的陪著夫郎賞春游玩,到?jīng)]人的地方,牽牽小手,親親小嘴,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覺,多好了!
“我沒,”王子堯泄了氣,不情愿的解釋,“他沒生氣,就是不想跟我一塊,嫌我礙眼。”
剛才那邊人多,漁哥兒躲他躲得很快,要不是他硬要拉著他,甩都甩不開,漁哥兒早就跑遠了。
王連越跟他不熟,沒什么話說,留了一句“我也挺嫌你的”,就跟著倆哥兒后面走了。
王子堯見此,非要討嫌,也跟著去了。
沿河村之所以叫這個名,就是因為村里有條從山里流下來的山泉,匯成一條河貫穿了整個村子,天氣漸漸暖和,這條河凍著的冰面也化開了。
剛上山的大多數(shù)是嬸子夫郎,都奔著開春出土的筍子去了,沒人跟著他們撿菌子,所以坡這邊就他們四個。
見王子堯跟過來了,有他護著倆哥兒,王連越也放心了,便跟清哥兒打了聲招呼,說去深山里轉了一圈,看看下的套子。
“你去吧,小心點路啊。”
清哥兒彎著腰,從石頭縫里摘了把竹蓀,想著晚上留著煲湯,他身側本來說撿菌子的漁哥兒,感受著王子堯的視線,咬著唇一動也不動。
“漁哥兒,我想跟你說說話。”王子堯上前,也不敢拉他的手,就這么站著,盯著漁哥兒。
漁哥兒垂下頭,躲避他的視線,答非所問,“你不是說今天還要上工去。”
自從前幾天王麻子從縣城回來以后,每天陰晴不定,對漁哥兒和丁菊花非打即罵,尤其是王子堯上工不在家的時候,漁哥兒必然挨打。
昨天王子堯上工回來,漁哥兒躲在廚房做飯,晚上的時候進了屋,王子堯才知道他挨打了。
王子堯當即就要教訓他哥去,漁哥兒攔住了,不讓他去,還說別給自己出頭,讓別人看他倆笑話。
王子堯當時正在氣頭上,就劈頭蓋臉的罵了漁哥兒一頓,今天早起便后悔了,追著人道歉追到了山上。
“我不去了,等那蠢貨什么時候從家里滾了,我再出去。”王子堯回他。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