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第1頁）

白照影向老皇帝行禮。

皇帝沒有看他。而是癡然向前。

敬賢帝在大太監(jiān)和陳妃用盡力氣的攙扶下，不斷喃喃：“朕去，朕要，長生不老……”

七竅流血，唯有精神亢奮。

嗓音干啞，像是吞了沙子。

“仙人撫我頂，結(jié)發(fā)受長生。”

“長生不老。”

血液滴染龍袍，黃中帶紅，顏色刺目。

天氣很差，上京陰沉沉的。

而那個長虹觀主目光與白照影相接，依然裝神弄鬼，可是失去了對他原本的尊敬，并不看自己。

長虹觀主半瞇著眼睛，道袍漆黑，宛如接引靈魂往生的無常鬼。

“吉時已到，陛下，咱們啟程吧。”

皇帝點了點頭。手指無力地指向車隊。

儀仗里有個小太監(jiān)，興許是因為起得太早，在皇帝下令出發(fā)時，不慎踉蹌幾步。然后他就被拖下去，剎那以后，再也聽不見聲息。

白照影毛骨悚然。

一支由皇帝主張，放下朝務(wù)全部參與祭天的浩蕩隊伍，從隊首開始緩緩移動，所有朝臣表情同樣的麻木，車輪骨碌骨碌。

通往香山的道路，因為各種元素匯聚，像極了黃泉路。

皇宮在背后，越來越遠(yuǎn)。城門就在跟前，漸行漸近。

城中隊伍左右有早起圍觀的百姓。人數(shù)密集，難得一睹圣顏，然而沒誰發(fā)出聲音，場面詭異得很。

“四皇子妃，出城之后要進(jìn)入山道，山道狹窄，馬車顛簸不易進(jìn)食，您先吃點兒東西。”

——我吃不到了。

侍女被白照影反應(yīng)嚇了一跳。

白照影掀開一道車簾，神棍騎著馬，引皇帝向前。

……如果老皇帝真病死在祭天臺，長虹觀主圖什么？

如果敬賢帝祭祀以后，病情完全沒有好轉(zhuǎn)，長虹觀主，難辭其咎。此人已經(jīng)用丹藥得到了皇帝的信任，為何要做費(fèi)力不討好的事情。

“不吃了，叫成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