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咳嗽的聲音漸止。
蕭明朝捂著耳朵,眼前多出一只深灰色的信鴿。
鴿子眼睛血紅地看著他,轉動著。
“這鴿子與東南那頭有來往,是我未被朝廷拔除的最后幾根暗線。”
東南……倭寇!
蕭明朝如今入閣參政,恍然大悟:“你想干什么?你讓我傳遞朝廷情報,給倭寇當內應!那我與老七有什么區別!”
“他自毀長城,你不是。”
“你只是制造出些小動靜,但蕭燼安務必南下親自巡視海防,皇宮就空了。”
“這是手段,不是叛國。”
皇帝隨時有駕崩的可能。
先控制朝廷者為皇上!!!
蕭明朝當然想通了這個道理,太巨大的誘惑,他垂眸,正對上鴿子血紅血紅的眼睛,喉嚨滾動。
煙花漸冷。
蕭明朝顫聲說:“你確定他會南下?”
——時局如此緊張,他怎么可能南下!
“會。”
“……”
無論在養心殿待到再晚,蕭燼安都是要回家的。
不過越到年底,街面上人就越多。
沿途一些商販攤檔,踩著夜禁的尾巴踩收攤回家。
馬蹄聲停,蕭燼安下馬。
蕭燼安穿著滿身明麗的飛魚服,站在糖炒栗子攤跟前,老攤主夫婦嚇得哆嗦。
“這位官爺,我等可是正經小老百姓,平時就做個糊口買賣,這不……還沒到夜禁呢?”
“糖炒栗子,兩斤。要現炒的帶走。”
蕭燼安從荷包里給錢。
碎銀給得足,老攤主夫婦這才放心,暗中松了口氣,又慌慌張張趕緊開火。
蕭燼安不著急,站著等,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