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美低頭,附在世子妃耳邊小聲道:“若有情況,世子妃可去此處暫避。”
“……”
他其實極少能從蕭燼安嘴里聽到好話。
他總冷嘲熱諷,懟人夾槍帶棒,很不好接近,像只隨時可以咬人的老虎。
他綿綿密密的好,像萌芽般潛滋暗長,很難很難被發(fā)現(xiàn)。
如今全都呈現(xiàn)在自己眼前,已經(jīng)在白照影心田,開出一片遲到的鮮花來。
白照影突然控制不住,失態(tài)地哽咽。
對方是個再也回不來的人。
可蕭燼安的音容模樣,卻在他的腦海,前所未有的明顯。
“狐狐。”
“愛妃?”
“我那個年少又單純的妻子,剛嫁給我,就要分離,拜托你們照顧好他。”
白照影根本意識不到,他眼眶正在不停滾落眼淚。
他露出似哭似笑的表情,心神恍惚,仿佛昨天醉酒時丟的魂,才剛回來,現(xiàn)在又要猝不及防的飛出去。
嚇得成美連忙扶住白照影,白照影閉起桃花眼。
成美道:“世子妃,您怎么了?”
成美很是困惑不解。
世子臨走前,換了全身的衣服,昂首挺xiong,那樣子尤為春風得意,似乎前線的戰(zhàn)事,在世子看來全都處于他可以掌控的范圍。
世子驕矜,卻并不是個自大的人啊,為何痛苦如此。
成美還是想到歪處去。
她讓世子妃扒住床柱,伸手給白照影按揉肩膀,但按說最疼的地方,應(yīng)該是腰和腿。
可她沒這個膽子,即使世子不在,她也沒。
她暗自矚目著白照影脖子上那塊吻痕,嫣紅觸目驚心,是世子對所有外人的警告,也是世子給世子妃蓋上的印記。
成美邊給白照影按摩,邊小聲打問道:“世子妃,是不是您哪里深處難受?”
——我心里深處難受。
白照影:“嗯。”
成美耳邊紅霞瞬起,遐想那塊吻痕底下的慘景,只覺驚心動魄,世子總是這么過分。
成美:“我去請府醫(yī)。”
“不要。”府醫(yī)治不好傷心。
然而成美知道那地方難以啟齒,世子妃害臊,越發(fā)覺得猜測可信幾分。
“切莫諱疾忌醫(yī)。”成美連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