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述太子火速摁住了她要扒他褲子的手,臉頰紅透了,急促阻止道:「袁姑娘不可!」
「少廢話,給我脫褲子!」她氣呼呼的,小手堅持地扯著他的褲子。
他怎么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衣褲當真被個姑娘扒掉,急得低沉嗓音都快要變形了——
「袁姑娘萬萬不可!」
「你脫不脫?」她盯著他,又是心疼又是氣惱。
「袁姑娘你別擔心,我有分寸,決計不會只為逞一時之勇而糟蹋自己的身子。」他眼神溫柔了下來,好聲好氣勸道,「無須褪衣看傷口,你瞧,我這不是好好兒的嗎?」
香芹果然低頭看向他那條傷腿,卻好死不死地看見了褲管有處可疑的暗色暈染開來……
褲子是深色的粗布縫制的,可即便顏色再深,也能看出那點點沾染滲透出的絕對不是露水。
她心口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傷口上的結痂一定是迸裂了吧,就為了她昨天說沒有鹽,食物吃著都沒有味道,他便不惜拖著傷勢未癒的腿出門去山野間找五倍子木……
她在這里生活摸索了幾個月,沒有人比她更明白這山谷有多難走,可他卻——
「哪里好好的?」她低聲道,「明明傷口又扯壞了。」
「再養養就好了?!顾粗蝗幌袷潜伙L打蔫了的小姑娘,心下一揪,「我是男人,皮糙肉厚,不要緊的。」
「男人又怎么了?不一樣是人生父母養,都是肉做的,是人就會受傷、就會痛!」她駁斥,小臉氣鼓鼓,眼眶紅紅。
他一怔,心頭霎時一暖……
她吸吸鼻子,然后默默地起身去拿來了裝藥草和干凈布巾的小籮筐,指指他受傷那條腿,「過來!」
他想解釋自己的行徑,又想安慰她,可見她板著小臉……終究還是不愿違逆她的意思,傷腿挪蹭到她面前,連忙主動伸手撕開了褲子一角。
「只傷了表皮……」他訕訕然。
只見本來已經結痂消腫的大面積傷口,又不斷細細密密地滲出了血水來,香芹再也忍不住哽咽了。
「你……是不是傻呀?」
執述太子一怔,這天下還從沒人敢說過他傻……可聽她嗓音中的淚意,不由心慌了,「你,別哭?!?/p>
「誰哭了?」她小心地用清水點點擦拭那淌著血水和沾上露水塵土的傷口,又吸了吸鼻子,「你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我又有什么好難過的?痛的又不是我?!?/p>
「我……下次聽你的,不這么莽撞了?!顾睦锢⒕胃?,本想著去尋找五倍子木果實,為她的吃食增添些滋味,以彌補自己昨夜的……可萬萬沒想到反又招惹得她難受,「你,別哭了。」
「就說我沒哭!」她手一重。
「嘶!」饒是曾身經百戰,他此刻也不免疼得倒抽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