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記、成結帶來的影響則越加強大,支配與被支配的關系經由信息素的注入而建立,無比牢固,甚至能夠潛移默化地改變一個,曾經對著她不知死活地說出“我沒法做一個正常oga”的alpha
。
他現在逐漸變得“正?!绷?,不是嗎?
那懷孕呢,會帶來怎樣的影響,與alpha的關系將越發深陷么?孕期的oga
,應該是完全無法脫離alpha
,對alpha的依賴達到了病態程度的吧。
艾妲的眼底閃動著冷酷的光芒。
她的oga人生在十九歲那年戛然而止,她沒有經歷標記、成結、受孕,也再沒有了經歷這些的可能。她成為掌控者、支配者,痛苦皆留在過去,她將以alpha的身份前行,不必回頭。
而元帥將代替她,一步步地,體驗那些oga的人生必經環節,那是她原本會有的另一種可能,是她的父親為她安排的,一條令人稱羨的、充滿贊美與祝福的道路。
衛瓷的手離開了她的發間,元帥退后了些許,艾妲偏過頭,注視著鏡中盤好的精致的發髻,輕笑了一聲。
那雙手還帶著未消去的、反復使用槍械磨出來的繭,久未碰過武器了,現在為她編發。軍校畢業的優等生,即使初時笨拙,總能漸漸將一切事都做得像模像樣的。元帥從未為別人沖泡過茶與咖啡,準備過甜茶點,向來都是別人為他做這些事的,但他現在也習慣了、熟稔了,能夠做得很好了。
艾妲握住了男人的手,指尖在他掌心輕輕地摩挲了幾下。
她不吝于表現滿意,元帥該明白,她一直有自己的一套評判標準。在他還是帝國元帥時,冷峻而威嚴,于星間征戰幾乎從無敗績,首都星的軍校生們奉他若熠熠星辰,但凡是alpha都隱隱將元帥視作一種夢想成為的對象,那樣多的榮耀加身,亦無法消減艾妲的抵觸與厭惡。
而他被擊墜后,再無法駕駛星艦,也沒有什么機會發揮他的槍械專精了。他或許成為無能的廢人,遭到alpha微妙的打量。但她不會因此而加重嫌惡,她愿意一點點地,將他打磨成符合她喜好的模樣。在他馴順時,她可以施舍一分溫柔。
在登上飛行艇前,艾妲微微側過頭,瞥了一眼衛瓷。她身著執政官常服,長發規整地盤起,元帥依舊不知道遺漏了什么,但他沒有像上次一樣無措地站在原處,向前了幾步,來到艾妲身邊。
艾妲抬了抬下頜,男人遲疑一瞬,單膝跪下,仍不知她的意愿,面上閃過一絲茫然。他總恍惚覺得艾妲的神情冷淡了幾分,片刻后,少女微微俯下身,打量了一會兒,她的視線緩慢移動,最后落在男人墨黑長發下若隱若現的那段脖頸上。
她垂下眼,將那一縷長發撩起,湊近了些,張嘴咬下。
衛瓷微微一顫,她的犬齒刺破了腺體,并不深入,所以痛意不十分明顯,倒有一絲酥麻。
濃烈而馥郁的花香彌漫在鼻間。
艾妲直起身,沒有說任何話,只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了弦樂宮。
酷寒的冬季在首都星居民的無知無覺中過去,白晝逐漸變長。于衛瓷而言,作為oga被標記成結后,原本像被冰封一樣凝滯的時間也開始解凍,流逝的速度驟然加快。
日積月累的重復,與信息素的共同作用,讓他終究對目前的生活產生習慣,亦對弦樂宮生出了一絲熟悉感。那些摻雜著濃烈情緒與痛苦的記憶慢慢沉降,衛瓷偶爾想起,也無法再感知到當時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