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帥的眼角涌現shi意,他抬手抹去,喃喃低語,“……太過分了,艾妲。”
但他的腺體卻在隱隱發燙,本能與天性無視了他的痛苦,被標記的oga僅能艱難地說出這么一句話。在花香的籠罩下,不斷分泌的信息素控制著他的思想,打斷了他對于alpha的質疑與不理解,對他循循善誘,你已經從身到心都由她支配,只需馴順,只需臣服。
元帥恍惚間想起,自己剛被囚禁、被迫戴上鐐環時,曾對艾妲說過的話語。
“……我沒法做一個正常o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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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芬格堡。底層食堂。
幾個beta獄警圍坐在一起,用銀質的刀叉將合成牛肉切成小塊,送進嘴中。他們是最后一個班次,故而用餐時,偌大的食堂只有他們這一桌還有人。
僅有的兩個機械保潔都已經去了后廚,正專心地清洗餐具,獄警們抹過了嘴,站起身來勒了勒褲腰,相繼離去,那些餐盤與碗筷刀叉便堆在桌面上。
他們勾肩搭背地走上反重力電梯,并未嗅聞到信息素的氣味,也沒有察覺到有道身影從陰影中緩慢步出,機械保潔仍在用超聲波洗盤子,這種型號老舊的機械體,對一個潛行的軍人無知無覺。
元帥無聲地走到那一張餐具尚未被收走的桌子前,目光微動,伸出手,將一柄未使用過的銀質叉子攏進掌中。
浮雕的花卉抵著他的掌心,元帥垂下眼,如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轉身隱沒入黑暗中。
在完成標記之后,艾妲便再沒有去過貝爾芬格堡。
執政官病得愈發重,越來越多的醫官頻繁進出玫瑰堡宮。艾妲忙于落實礦石星的礦場制度與醫療體系的改革,還要盡子女的一份義務,
抽出幾個半日冷漠地旁觀機械女侍為父親擦去口涎,
忍受法比安的哭哭啼啼。
在這樣的繁忙中,她自然而然地將獄中的男人放置一邊,不再關心元帥是何處境。
只要活著就行了,他可以安分地隱于幕后。當一切都塵埃落定時,再輪到他發揮作用。
艾妲回想著衛瓷跪在她身前時,身體繃緊,能看出肩膀與手臂的硬朗線條,但再如何堅硬如鋼鐵的男人,那段袒露著的脖頸卻柔軟而脆弱,腺體的位置很淺,咬住那塊皮肉,就像掐住命門,于是只能顫栗著任人屠宰。
她想,標記他人的滋味,是很好的。
并非出于什么欲望上的滿足,只是那種獵物處于全盤掌控下的篤定與踏實,衍生出的歡欣。那道由信息素連接的鏈子無形,它的存在卻不容置喙。
因標記而形成的,支配與被支配的關系,比因威脅的話語、脅迫的鞭笞而強迫得來的更穩固。
經alpha標記后的衛瓷,在人體自動分泌的化學物質影響下,將自然而然地唯她是從。
不會違逆,不會質疑,
這是本能、天性與基本法則決定的。
故而艾妲安心地將那個男人拋之腦后,放置一旁,他已經打上她的烙印了,再不需費什么心力與功夫。
她并不知道,元帥在死囚室中打磨著什么,每日播報監獄紀律守則時,借著嘈雜的廣播聲遮掩,他沉默地磨著那只從底層食堂帶出來的銀質叉子,磨去銹蝕與缺口,直到變得鋒利而光滑。
艾妲站在陽光溫暖照耀著的玫瑰堡宮頂層花園,向下俯瞰,首都星鱗次櫛比的金屬屋頂拼成的奇妙景觀映入眼底,宜人的薰風吹拂著她的臉龐,這位年輕的殿下淺淡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