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許久沒見了,孩子。”
王座上年邁的老人露出一個慈和的微笑,兩個沉默似雕塑的機械女侍垂著頭立在他身后。執政官有些費勁地用渾濁的眼珠盯住衛瓷,上下打量了下,發出一聲嘆息。
與他容光煥發、光彩照人的年younv兒不同,這個二十八歲才成為oga的男人單薄而憔悴,就像是用他的血肉供養了一株鮮花,而他自身慢慢腐敗下去。
當執政官的身體狀況還沒那么差時,他在首都星軍校見過幾次更年輕些的元帥,那個沉默卻滿是銳意的青年陪同皇室獵鸮,明明射擊成績出類拔萃,卻沒有一發針彈擊中空中盤旋的可憐的雨中鸮。
他不愿傷害只為狩獵而馴養的鸮,自己卻成為他人籠中的囚鳥。
執政官緩慢道,“怎么連軍部和港口都不去了?孩子,你還在元帥的職位上……難道每天只待在弦樂宮中嗎?”
衛瓷的心猛地一顫,他面色蒼白,將頭垂得更低,一綹長發順著頰側滑落,“執政官大人,我已經……已經無法再為帝國遠征,再為帝國取得一場勝利了,我不能……”
“咳咳……難道元帥只做這些事情嗎?”執政官接過女侍遞來的巾帕,擦了擦嘴角,氣息不足地說,“元帥,別困住自己。”
“我……”
衛瓷怔怔地垂著頭,仿佛生銹已久的齒輪重新轉動,他又重新開始思考,在數月的煎熬中,他已經接受了作為艾妲的附庸而活,如她所期望的那樣經受磋磨,直到嵌合oga的模板。
他還能再為帝國奉獻什么呢?除了艾妲手術后所說的,張開雙腿侍奉她,為她誕育子嗣?
“就像你過去做的那樣,到軍中,到各個港口去轉轉,履行你的職責。”執政官重重地咳嗽了一聲,他疲憊地揮了揮手,示意身后的女侍,“這是我的旨意。”
“即使是我的女兒,也無法越過這道諭令。”
糟糕的相遇
天色微明,首都星的穹頂散發出柔和的光輝,漫進弦樂宮二層的彩繪花窗。
衛瓷的手指再次撫過脖頸上的抑制貼,將其壓實,他放下長發,扣上領尖釘扣,確保后頸被妥善地遮掩起來。
思忖片刻,他拉開抽屜,在琳瑯滿目的香水瓶中隨意抽了一支,不大熟練地往頸側噴了兩泵。
木質香蓋住了原本淺淡的oga信息素的味道,衛瓷將香水瓶又小心地放回去,嘴角的苦澀慢慢蔓延。
這些昂貴的、在商場專柜售價上萬新幣的香水都是他曾經送給未婚妻的禮物,就像為她尋覓珍稀的鮮花,定制工藝繁瑣的衣裙,充斥著alpha的想當然。
銀河中的所有oga都不會抗拒擁有一支香水,商家的廣告詞是這樣說的,元帥膚淺地信以為真。
后來他在弦樂宮的一間雜物間里找到了曾送給艾妲的禮物,香水、首飾與鞋履就好像用不上的笤帚和水桶一樣在陰暗的房間里落灰。
衛瓷閉了閉眼,一想到艾妲,他不自覺地思維遲緩,腦中一切都變得滯澀起來。他攥緊拳,緩緩站起身,鏡中映出帝國高級將領佩戴的、金線編織成的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