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沉默片刻,忽然將目光移向了御馬監(jiān)掌印。
他的眸色隱隱含著幾分不豫,全然不復剛才回話時那般的恭敬馴良。
御馬監(jiān)掌印只是淺笑,躬身對許寶寶請了個安后,便坦然道:“大概是微臣派回去的手下,他一向是個熱心之人,想來他是擔心殿下去內書堂白跑一趟,這才自作主張,將殿下帶來這里。”
“如今微臣想與江小公公說的話也都說完,又尚有事務在身,便不打攪,先退下了。”
得了許寶寶允許后,御馬監(jiān)掌印也揚長而去。
一時間,花園內只剩下許寶寶和青梅主仆二人跟對面的江晚大眼瞪小眼地站著。
沉默片刻后,江晚主動上前,眉眼低垂,道:“還請殿下細聽阿晚解釋,御馬監(jiān)掌印乃是阿晚通過常侍大人結識。之所以沒跟殿下秉明,是因為此事涉及甚廣,我怕殿下為我憂心……”
說著,他想再湊近許寶寶些,卻不知因為什么緣故反而后退了一步,姿態(tài)格外謹慎卑怯。
“沒關系,”許寶寶一步上前,與江晚面對面,笑道:“不用解釋,我相信你。”
“你能這么快就在為官之人面前露臉,是你自己的本事。今天這事兒對我來說,不是驚嚇,而是驚喜。”
她也從來沒把自己的外賣事業(yè)向任何人透露過,完全可以理解江晚暫時對她隱瞞暗自聯(lián)絡御馬監(jiān)掌印一事。
她對他們聊的內容也沒什么興趣,反正左右不過是關于江晚的升遷、調離而已了,與她無關。就算江晚有朝一日想離開寒玉宮,去御馬監(jiān)當值,她雖然不舍,卻也會痛快放人,祝他日后官途順暢的。
江晚聞言,白慘慘的臉龐才有了血色。
緊接著也露出一抹淺笑,在心里輕嘆:他怎么就忘了,殿下是這樣一個溫柔又善解人意的人,旁人或許覺得他這般行為是對主子的大不敬,殿下卻會真心為他高興。
很顯然,御馬監(jiān)掌印也低估了他家殿下的好性子。
專門派人將殿下引來這里,其實就是為了拉開他和主子之間的距離,待得他跟殿下之間有了隔閡,便只有投靠御馬監(jiān)一條路可走了。
他還沒為御馬監(jiān)辦什么事,對方就要幾次三番地試圖斷他的所有后路,想來日后也不會真心待他。但是不要急,他只需要殿下一人的真心就夠了。
旁的東西,無論權勢還是人脈,對他來說不過是隨時可以拋棄的足下跳板而已!
見許寶寶對自己的行為果真沒有反對之意,江晚也放肆開來,主動問許寶寶:“殿下說的韓世子,今日可有再騷擾您?”
提及韓世子,許寶寶仰頭回憶了一番。
緊接著道:“你別說,他今天還真的轉了性子,沒對我出言不遜,也沒再做些攛掇旁人孤立我的無聊事情。”
若說那韓世子真的突然轉了性子,不想再針對她了,不太可能。
難道是那家伙孤立針對她還不算完,更打算來個暴風雨之前的平靜,使些別的什么陰謀詭計么?
許寶寶想著,聽江晚道:“我覺得此事恐有貓膩,還望殿下小心。”
二人竟是想到了一起。
聽完講完的話,許寶寶索性笑了笑,道:“算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總有辦法對付他。阿晚專心你自己的事,可別為這些小節(jié)擔心。”
殿下的事,每一件都是大事,才不是什么小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