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項楓走了出去,原還逞強瞪著他的秦夢蕓終于松了口氣,只覺渾身酸痛,撐地的雙手和膝都似磨破了皮,方才被他十指緊扣的腰際尤其痛入骨髓,混著蕩魂散如骨附蛆、彌漫不散的藥力,此刻她體內的感覺真是難以形容。
但無論如何,最痛的還是秦夢蕓那顆芳心,當在大都遇上了齊建的當兒,她的心中充滿了仇恨的火焰,恨不得脅生只翅,一下就飛到君羽山莊來殺了項楓,偏生出自名門,宅心仁厚,總難免想給他一個辯明的機會。沒想到人到了君羽山莊,項楓卻是熱情款待,對她完全沒表現出一點猜忌、防備和敵意,活脫脫是一位豪爽英武的江湖豪俠,親切溫和的一位師門尊長。
秦夢蕓為父母報仇雪恨的心雖不曾淡過半分,卻也不由得懷疑起齊建的話中真實性,雖是沒有自覺,其實她芳心中早不把項楓當成仇人了。
偏偏到了一個月之后,當她心中已覺得當年事有蹊蹺,正想和楚心聯絡,暫停行動,好對當年之事重新調查的當兒,鐵一般的事實卻證明了,這外貌仁義溫厚、內里豺狼心性的項楓的的確確就是當年殺害父母的主謀!
心存仁厚的她只是被騙的團團轉的笨蛋一個!慘遭惡徒染指的憤恨甚至沒有被背叛的怒火來的高燒,秦夢蕓雖是氣恨填膺,賁張的恨火幾乎要從體內爆發出來,偏偏四肢束的極緊,動彈不得,任她怎樣掙扎也掙扎不動,連咬舌自盡都做不到,惟一能做的,只有狠撞枕頭而已,氣的她兩行淚下,真恨不得天降雷鳴,把她這笨蛋生生殛死算了!
雖說心里恨不得給老天打死,但秦夢蕓根基雖淺,自幼培養的沉靜功夫卻消不斷,她到現在才搞清楚,當她在密林當中,順著項楓指點的路子繞來繞去,好半天都浪費掉的當兒,項楓多半就是靠著這條地道,才能趕到她前面去,若秦夢蕓能解開手足困縛,多半就能順地道逃出項楓的控制范圍,重得生天。
偏偏這才是最困難的地方,她穴道雖解、功力雖復,但體內藥力狂張難抑,使得她內力未能運用自如,加上困縛手腳的也不知是什么東西,雖是柔軟卻是極其強韌,從方才項楓坐著喘氣,眼光離開她身上開始,她已不知使了多少次勁,偏偏這束縛雖看似不厚實,卻是怎么也掙不開來,結結實實地將她的手足全捆的緊緊的,甚至連擺脫這四肢大張的羞人姿態都沒辦法。
突地,秦夢蕓耳邊一響,一縷微不可聞的步聲,從遠而近緩緩而來,聽的她連忙本能地閉上眼裝成昏暈過去。
雖說中了蕩魂散的毒,內力運使艱難,加上甫經項楓狂暴蹂躪之后,嬌軀仍是酸軟乏力,但她內力修為終究十分精深,感官遠較常人更為靈敏,再加上這密室深處地下,與地面全然不通聲氣,沒旁的雜音干擾之下,耳朵能聽到的位置比平常更遠得多,雖說來人輕手輕腳的,盡量努力將步聲收束起來,但仍逃不過秦夢蕓的靈耳。
一邊裝暈一邊努力想著,該怎樣利用這個機會逃出去,秦夢蕓努力平靜下來一顆怒火未消、起伏不定的心,讓自己的心跳脈搏都漸漸平穩下來,加上閉上了眼睛,松開了原先緊握的雙拳,從外觀來看完完全全是個熟睡的模樣兒。這步聲躡手躡腳,聽來像想瞞人的耳目,加上步履之際頗有躊躇,顯見來人并不熟悉地道內的環境,更不是被項楓找來的,說不定還是個可以利用的機會呢!
雖然是失陷在大仇人手中,再加上慘遭淫辱,差一點點就被肉體的歡快給征服,但秦夢蕓恨火滿胸,雖說身處高潮后的暈眩當中,卻還是勉強保持著警省。
從地道的秘密出口到此石室的路子,途中的岔道雖不少,但走過的路她可是努力記的清清楚楚,卻也不禁為這秘道的復雜而驚心,而且來人不但走的很慢,腳步聲聽起來又是左閃右躲的,聽的秦夢蕓不禁擔心起來,要是他走錯了路,沒走到這密室里來怎么辦?
可是來人晃了半天,卻還是準準地走到了石室外頭,驚喜交加的秦夢蕓微覺奇怪,忍不住趁來人還在考慮要進不進的當兒,偷偷向那石門望去。
不望還好,一望之下秦夢蕓登地臉紅耳赤,羞的差點兒要什么也不顧,打個洞把自己埋起來算了。
從門那兒蜿蜒到床邊,那一條半濕半干、細長不斷的痕跡,還映出微微的波光,看來就像是濕黏軟膩的一線汁水,不是她泄了之后,從嫩穴里順著玉腿流出來的津液還有什么?怪不得她腿上還是感覺怪怪的,又濕又黏不太舒服,想必外頭那人也是順著津液的痕跡,才得發現這密道的入口,從而進入一觀的。
外頭那人雖是尋思良久,讓床上的秦夢蕓差點兒都要怕他竟轉念離開,但門兒終究還是打了開來。閉上眼的秦夢蕓微啟了一條縫,這才發現,來人是個一身勁裝的漢子,整個頭臉都蒙起來的蒙面巾內,只看得到一對精光閃閃的眼睛。
只見來人先朝四周望了望,眼光掠過床上秦夢蕓散發出無限魅力的胴體時,狠狠地盯了一眼,眼光猶如實質一般在秦夢蕓嬌軀上游了一遍,雖嚇的秦夢蕓閉上了眼,她心中卻仍明鏡似地“看”到,那人蒙面巾下的喉核上下滾動了幾下,一大口口水好不容易才吞了下去。
勉力將眼光從秦夢蕓足可將任何男人迷的神魂顛倒的胴體上移開,那人回過身去,謹慎地關上了石門,先不管床上赤裸裸的絕色美女,在石室四周貼壁聽了聽,又小力地敲了敲石壁,等到確定無人,也沒有機關的當兒,才吁了口大氣,似是總算松了口氣一般,緩緩地走到了秦夢蕓身邊。
雖說勉力裝睡,但一想到自己正一絲不掛地暴露在這連是誰也不知的來人眼前,還是剛遭項楓染指過,淫的連水都流下來了,極羞當中卻有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火熱拂過周身。
那羞意轉瞬間便燒遍了全身,差點讓秦夢蕓再裝不下去,若非她情急生智,裝作夢囈般輕輕搖頭,將臉兒轉了過來,還特意將聳挺的香峰挺彈了幾下,像極了在夢中回味著方才的滋味一般,光那白皙肌膚上未褪的暈紅,就足以讓來人發現她正清醒著呢!
睡穴上突地一麻,力道十分強烈,即便是秦夢蕓生怕來人非是善類,早將功力凝在各個穴位上頭,光這凝力一指,差點就夠讓她睡上老半天了。她微微睜開了一條縫,看著來人似放心下來地微側過身,慢條斯理地脫起衣服來,這才看清此人竟然是燕召!
微微地喘了一口氣,燕召暗自感謝自己的幸運。說句實在話,當秦夢蕓初至君羽山莊時,他和項英之所以不在莊內,為的就是奉了項楓的密令,在武林中打探消息,正好就發覺了楚心密地以少林為首,正組織武林正道勢力,加上兩年前敗于君羽山莊的點蒼派掌門也到了,顯見是要對君羽山莊不利,這才結束行程,忙不迭地返回莊內。
少林為首的武林正道勢力雖是強旺,但楚心還是初出武林,號召力并不大,項楓行事低調,君羽山莊也不是武林中人注意的對象,就算加上點蒼的鼓舞,能搞出來的實力也未必能勝君羽山莊多少,加上項楓背后還有強援,原先燕召還不怎么擔心;但一回到莊內,立刻就聽項楓之令,和來到山莊一個月的秦夢蕓演練武功,這一下可把燕召嚇到了。
秦夢蕓雖是女流,又兼外貌嬌媚無匹、弱質纖纖,全然不像武功高手樣兒,但舉手投足間卻是實力驚人,雖說他和項英受了項楓密令,交手時掩藏了不少實力,但高下之別卻是十分清楚,就算真正動手,以他的武功也遠遠不及秦夢蕓的十分之一。
雖是輸給了女流之輩,但兩人的表現可是完全不同。項英雖是項楓親子,卻是個莽漢,全沒遺傳到其父的深沉機敏,所有的氣只能勉強掩到秦夢蕓離開,便一口氣爆發出來,讓他的親信家丁吃足了苦頭兒。但他燕召可不同,雖也難免氣怨,更難免有點兒見色起意,仍能壓下心頭火,多所思索。
在此關鍵時刻,秦夢蕓出現在莊里,聽下人說她又常常四處跑動、問東問西的,又在他和項英回來后就趕著要走,顯然就是楚心埋下的奸細,偏生武功又這么高!問清了師承,原來她身后還有名震武林的聆暮道人支撐著,雖說聆暮退隱已久,也沒聽到他再出江湖的消息,但有他在后頭運籌帷幄,這回的強敵不比前陣,就算君羽山莊地勢險要,項楓背后又有強援,只怕也是輸面居多。
權衡輕重之下,與其和項楓一道走入死處,還不如另覓生機,他非得為自己找條出路不可,否則燕召也不會在大伙兒送走了秦夢蕓后,好不容易才捱到項楓回房休息,其他人也散的差不多了,原先想找自己敘敘的人也打發走了,這才找到機會順著秦夢蕓離開的路子追下去,想要棄暗投明。
出發之前還得搞好一大堆瑣事,以免事機不密,加上還得預留找不到秦夢蕓或為她所拒時,躲回山莊內的余地,等到燕召走進密林的時候,距離秦夢蕓離開已經過了大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