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畢竟不是皇親貴胄,沒有世襲罔替一說,想子承父業,簡直比登天還難。
蜀中太守這個位置,起碼要他先中狀元,然后從小官做起,摸爬滾打十余載,才能繼承父親的衣缽。
真到了那時候,蜀中還指不定變成什么鬼樣子。
“你要是有這個心,我幫你同陛下說說,等你高中狀元郎,直接將你撥到蜀中任職就行。”
楚宴清向他拋出了橄欖枝。
“說實話,當下朝中官員,沒人能做好蜀中太守的位置,除了林伯父,對這個地方最了解的,也就是你了。”
林清源的眸子有片刻的閃動。
隨即又立刻暗淡了下來。
“若真的這般輕松,我也就不用再有別的心思了。”
他自嘲地笑笑:“看不慣我父親的大有人在,他老人家已經這么大的歲數了,也安心地在這偏隅處理自己的事,不與任何人爭,朝堂上那些老頑固,誰肯放過他了?”
在那些人心里,只有死人沒有威脅。
就算林霄不爭不搶,他們也怕林霄政績太好,事情做得太漂亮,傳到圣上的耳朵里,把他調回隆中。
但說實話,蜀中已經是林清源的家,就算讓他回去他也不愿。
他是這個想法,父親自然也是這個想法。
朝堂中那些老人對他們這種毫無威脅之人尚且如此,若林清源真的高中,風生水起,指不定會被暗箱操作成什么樣子。
曾經父親淪為眾矢之的的場景還歷歷在目,林清源不想做第二個林霄。
“身上沒個一官半職的也好,沒職位就沒責任,我倒是輕松自在。”
“你自己瞧瞧你說的是人話嗎?”
楚宴清往他的腿上不輕不重地踢了一腳。
明明沒有多痛,林清源卻抱著腿痛呼。
哀怨地看著他:“你倒是變了很多,跟個娘們一樣!”
楚宴清冷冷地瞥他一眼:“你再罵一聲?”
“我說的不是嗎?”
林清源皺著眉頭,話里話外全是不滿:“人家小姑娘生氣了才會動手動腳,我看你還不如小姑娘,小姑娘動手動腳的時候還會嬌嗔地罵人呢!”
楚宴清:“……”
有一股想碾死他的沖動。
兄弟二人徹夜長談,第二天卻異常地醒得早,沒有賴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