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載時忽然舒展著眉眼一笑:“認識,當然認識,他現在跟我五弟在北境戍邊,表現得可好了,已經不是小旗長了,他屢立戰功,已經被提拔成了總旗,是個七品官呢!”
“是嗎?我兒子都當官了!”
老者激動地站起來,高興得險些沒栽過去。
眾人紛紛扶穩了他,老者又問:“那他怎么這么多年都不回家啊?是不是邊境太忙了?”
陸載時點點頭:“趙俊生身為總旗,身上事務繁多,您放心,等下次再見到他,我讓他請個假,回來陪陪您。”
“千萬別千萬別。”
老者眉頭一皺,搖手拒絕了。
“男兒志在四方,惦念家里只會誤了他的前程,在外拼搏挺好的,千萬別讓他回家。”
陸載時鼻子一酸,說話間有些哽咽。
“這是為何啊?讓他回家陪陪你們也挺好。”
老者這才留下兩行無聲的眼淚。
“諸位官爺不知道,去年俊生的母親思念過度,一病不起了,徹底告別了我們,他遠在邊關還不知道這件事,就讓他安心在外吧,你們千萬別跟他說。”
說著,老者站起身,落寞的背影步履蹣跚地往外走。
“我在幫你們添些熱水。”
直到他出了門,院外才輕輕傳來一句:“我也沒多久活頭了啊,讓他自己無牽無掛,挺好。”
看著對方的背影,陸載時留下兩行無聲的眼淚。
他忽然覺得自己這樣有些窘迫,趕緊用袖子將這兩行淚拭去,四十多歲的大男人低著頭一言不發。
陸九爻按住陸載時的肩膀,小聲詢問。
“趙俊生戰死了,是不是?”
陸載時不說話,當是默認了。
那遠處的親衛現在真想給你自己一巴掌,有了這想法之后,手不由分說地往臉上重重地來了一下。
“草!讓你嘴賤!”
他憤恨地長長嘆息一聲,道:“趙俊生活著的時候跟哥幾個打成一片,他死了,他的爹就是我等的爹!人我們來伺候!”
“你怎么伺候,兵不當了!”旁邊的同僚也罵他一聲。
“將軍囑咐過多少次了,你怎么就不長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