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玄陵推開門時,后頸的冷汗還沒干透。
系統界面的藍光在木桌上跳動,符文解析器的圖標像團幽火,映得他眼尾的細紋都泛著青。
他反手扣上門閂,指節抵著門板緩了兩息,才抬腳走到桌前——鞋跟碾過地上的碎木屑,那是昨夜回來時太急,踢翻了墻角的炭盆。
”叮。”
他指尖剛觸到解析器圖標,系統提示音便在腦內炸響。
屏幕驟然亮起,數據流如墨汁滴入清水般蔓延,方才在破廟拍下的妖紋正以三維模型旋轉。
他盯著那些扭曲的紋路,喉結動了動,想起昨夜石碑尖嘯時,黑袍修士額角的青痕——原來不是反噬,是這東西在吸收活人的生氣。
”檢測到陰脈引導陣殘片。”機械音比往常更冷,”用途:增強陰氣流動,用于大規模召喚儀式。”
褚玄陵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想起三天前在城西巷子里遇到的紅衣女鬼,那女鬼被抽走三魂時,記憶碎片里閃過的畫面:血色祭壇,十二根青銅柱上刻著同樣的妖紋,陰火舔舐著半空漂浮的嬰靈。
此刻解析器里的紋路與記憶重疊,他猛地攥住桌沿,指節發白。
”齊云山給的小瓷瓶”他低聲呢喃,后槽牙咬得咯咯響。
那瓷瓶里裝的根本不是什么影煞魂,是陰脈引導陣需要的”引子”——用活人魂魄喂養的陰氣濃縮體。
他突然想起老道士臨終前攥著他手腕說的話:“莫信玄門一張嘴,因果藏在骨縫里。”
木柜發出”吱呀”一聲。
他轉身拉開最底層的檀木匣,霉味混著艾草香撲面而來。
老道士的筆記就壓在褪色的八卦鏡下,泛黃的紙頁上全是朱砂批注,”陰脈”二字被圈了又圈,旁邊畫著幅簡略的地圖,標注著”二十年前靈氣復蘇,陰脈裂隙現于昆侖”。
”二十年前”他指尖撫過”裂隙”二字,系統界面突然彈出新窗口,將筆記上的地圖與解析出的符文重疊。
重疊處閃過刺目的紅光——裂隙位置與陰脈引導陣的核心節點完全吻合。
”他們要喚醒遠古陰脈。”他突然笑了,笑聲里帶著寒意,”玄門盟的老東西們,想借靈氣復蘇的勢,把陰脈變成自己的私庫。
掌控了陰脈,就能掌控天地靈力的流向”
”咚、咚、咚。”
敲門聲驚得他反手摸向腰間的桃木劍。
劍鞘撞在桌角發出悶響,他側耳聽了兩秒,確定門外沒有妖氣,才松了手。
”褚先生。”陳長老的聲音從門縫擠進來,比昨日議事廳里溫和許多,”宗主想見您一面。”
褚玄陵拉開門。
晨光里的陳長老褪去了玄色道袍,穿件月白對襟衫,手里提著個青瓷茶罐,像尋常串門的老者。
但他注意到對方袖口露出的半枚青銅令牌——那是玄門盟內門使者的信物。
”昨日在破廟,你封魂符的手法很像我師侄。”陳長老把茶罐放在桌上,目光掃過攤開的筆記和系統界面,”他十年前為了鎮壓陰脈裂隙,把命搭在昆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