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竇伯昌隱晦地表達了想讓竇文漪進東宮以后,辜夫人就覺得十分愧對竇茗煙,當初若不是因為她父親舍命相救,竇伯昌早就見閻王爺了。
恩將仇報的事,她是做不出來的。
于是,只得加倍疼愛她。竇茗煙何其敏銳,幾句話下來就猜到了原委。
她神色變了又變,強裝著鎮定,“母親,你不用為難,爹爹不過是想讓我回去探親,沒什么大不了,我很久沒有回酉陽,也想念得緊。”
辜夫人眼眶泛紅,指了指桌上幾個精致的紅漆箱子,“茗煙,這些都珍寶閣的首飾,給你添妝,你的嫁妝我已經準備好了,放心,絕不會差?!?/p>
竇茗煙瞟了一眼那幾個錦盒,是珍寶閣二樓以上的盒子,價值不菲。
竇茗煙懂事極了,“娘,又讓你破費了?”
辜夫人念著她的好,心里更難受了,憋了半天,到底還是問出了口,“太子是不是也屬意你四妹妹?若真到了那天,你別怪她”
竇茗煙怨恨的眸光一閃而過,幽幽道,“四妹妹天生麗質,惹人憐愛也是人之常情。就算她與我同嫁東宮,我也不覺得委屈,只是她太委屈了,畢竟側妃也是妾啊!”
這話聽著實在刺耳,就好像在說竇文漪故意勾引太子,以色侍人似的。
辜夫人臉上火辣辣的,心口有些疼,也覺得沒臉,畢竟沒有哪個正常的母親希望自己的女兒去做別人的妾。
這件事到底是竇文漪對不住茗煙,她根本不從反駁。
辜夫人眼淚在眼眶打轉,“是娘沒教好她,讓你受委屈了,你別跟你四妹妹計較?!?/p>
竇茗煙心中的怒意都快藏不住了,她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幽怨,“娘你放心,我不會計較的,就怕四妹妹跟我鬧?!?/p>
辜夫人咬牙道,“你放心,我會叮囑她的!”
“娘,我過兩日想去上香,可以嗎?”竇茗煙想起正事來。
辜夫人自然不會駁了她的請求,還特意囑咐她多帶點護衛。
翌日,竇茗煙帶著人,浩浩蕩蕩就去了朝天觀。
竇茗煙簡單拜了三清之后,就緊跟一個小道士去了后院進了一間煉丹房,里面香氣裊裊。
她取下帷帽,露出一張白皙精致的臉來,見了那人,她眼眶頓時紅了,委屈得泫然淚下,“義父!”
男人氣度不凡,眉宇間透著上位者的威嚴,他態度疏離,“茗煙,我知道你受委屈了?!?/p>
竇茗煙哭得梨花帶雨,“裴司堰就不是人,他壓根就沒有讓我嫁入東宮的打算,他太狠了為了一個賤人,還給我刺了墨刑你不知道我受了多少委屈,竇家的人根本不拿我當人看。”
“他們全都想讓我給竇文漪那個賤人當墊腳石!”
男人修長的指節摩挲著茶盞,嘆了口氣,“茗煙,你太心急了?!?/p>
上次,‘福命天女’的事是他們大意了,沒想被竇文漪給攪和了,他們精心設計的刺殺也沒有成功,還平白連累了玄明。
“圣上又不是只有一個兒子,大不了換個人做太子,我已經安排好一切,這次定能讓你得償所愿!”
竇茗煙止住了哭聲,儼然又看到了希望,“我要如何做?”
“你能下得了手嗎?”
竇茗煙重重地點了點頭。
“附耳過來,我告訴你”
竇茗煙主動湊近他,男人灼熱的氣息拂過耳畔,一陣陣酥麻竄上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