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時正值夕陽西下,湖面如碎金鋪就,把酒賞景,再美不過,可人人都知道廝殺已在眼前。
轉眼間輕舟已到湖邊,舟上兩道人影不等小舟泊岸,尚有幾丈遠,便雙雙凌空飛起,輕飄飄飛落岸上,快步入樓。
梯口青影閃動,出現了兩個羅帽直身,傭仆打扮的老頭,裝束與昔日死在長空手上的殷無壽一樣。
兩人剛一現身,封壇主立即站起來說道:“大哥,二哥,你們到了。”
兩人見他與彭瑩玉坐在一起,知道不是敵人,抱了抱拳。
再看向云長空與王嘯天,緩緩向著他們座位走去,到了丈外停了下來,四道凌厲目光,投注到兩人身上,其中一人道:“是誰找我兄弟?”
長空神情悠閑從容,舉起酒杯,斜眼一睨,見他臉上有一條極長的刀疤,自右邊額角一直斜下,掠過鼻尖,直至左邊嘴角方止,年紀在五十來歲,說道:“你就是殷無福?”
“不錯!”
右邊之人突然踏上一步,厲聲道:“你姓什么?是誰的門下?”別看他是個奴仆,語氣傲慢更甚封壇主。
長空斜眼一望,見他一臉麻皮:“你是殷無祿?”
殷無祿怪眼一翻道:“正是!我們兄弟欠了你爹什么?”
長空脖子一仰,杯酒下肚,說道:“我姓云。”
“云?”兩人再一細看他的長相,面如刀削,俊眉星眸,年約十六七歲。
殷無福兄弟對視一眼,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清癯的面容,
殷無祿試探道:“你是昔日晉陽鏢局總鏢頭云鶴的兒子云長空?”
長空放下酒杯,說道:“知道就好!”
殷無福點頭道:“身為人子,為父報仇,理所應當。只不過,我兄弟無壽的死,又是另一回事了,你準備如何交待?”
云長空不置可否。
殷無祿高聲叫道:“我三弟究竟是你殺的,還是你爹殺的?”
長空隨口道:“是我殺的!”又道:“我家是誰燒的?”
殷無祿冷笑道:“是我與大哥燒的!誰讓你跟你老子當了縮頭烏龜,殺了人就跑!”
“好,有道理!”長空含笑說道:“所以我來了,給你報仇機會!”
殷無祿厲聲道:“這就站出來領死吧!”
長空目光一掃,淡然道:“咱們也不是地痞無賴,亂打一氣。動手之前,話講清,先明后不爭,這也是幾位當年所行吧!”
殷無福點了點頭,道:“不錯,那就劃道出來吧!”
云長空道:“在下雖然不肖,家父令名卻也不敢毀壞,你們怎么做的,我就怎么做,絕對不增不減。”
殷無祿嘴角掠過一絲笑容,道:“怎么個不增不減?”
云長空道:“我輸了,想必活不過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