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畢,彭天曙留下心腹打掃戰場,親自送兩個人去軍醫院。
葉語被迫與他分開,兩天沒合眼,又累又乏,這邊吊著營養液和消炎針,還在擔心他安危。
“醫生,我丈夫他怎么樣了,麻煩你們讓我去看他。”
“我不是故意要做醫鬧,我會乖乖聽話,我只是太擔心他。”
“夫人的心情,我們能理解。您被送進來的時候,大少爺特意叮囑過,您是他們的家人,讓我們一定要竭盡全力。”主治醫生穿著白大褂,手中拿著病歷單。
正在一五一十,十分溫柔地,同她交代病況:
“對您我們尚且如此用心,更何況是彭家的家主。”
“他只會比你受到更細致的照顧,這一點你不用擔心。”
“夫人可能有所不知,我們這里,是塔國最好的醫院。”
“如果這邊都回天乏術,那么送到其他地方,也是于事無補。”
“我懂得,我懂得。”葉語拼命點頭,一向乖巧懂事,從來沒有公主病,也不愿意給別人添麻煩。
但眼下,卻是難得執拗:
“是不是他病得很嚴重,所以你一直答非所問。”
“到底也沒有告訴我,他傷情怎么樣了。”
“他是不是有生命危險,或者……已經死了!”
“沒有,夫人放心。就算我們為了安撫你,也不敢在這種事上說謊。”因著葉語同樣重要,所以彭家找了醫術高超,資歷老的教授,專門負責照顧她。
因而不太了解,彭季軻那邊的情況。
但都在同一個醫院,平時抬頭不見低頭見,還是能打探出一些情況。
“我沒有接手他的病情,所以沒辦法給出官方論斷。”
“據我的同事說,他現在好也不好。”
“好是脫離了生命危險,不好是他腦部遭遇重創。”
“輕則會出現間歇性失憶,想不起來身邊的人和事。越是親近的人,重要的事,越模糊。”
“重則智力下降,恢復到嬰兒水平,只能生活自理,但在不能工作和統率部隊了。”
葉語面色蒼白,指尖死死抓住床單一角,連她自己也沒發現,眼淚無聲滑落。
喃喃自語:“如果一定要二選一,我寧愿他忘了我,也不想讓他遭受天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