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昀低眉順眼,說出來的話卻不那么動聽。
“我不會后悔。”
“哼!跟你爸一樣,死犟的性格!”崔女士冷笑一聲,自己還多嘴問什么呢,這小子跟以前一模一樣,就沒變過一點兒,還是為了他的航空夢想,堅持要做機長。
以崔女士的眼界來說,她根本不認為開飛機有什么好的,不如來給她當助理,來接她的班,當初讀大學的時候,要不是有他爹支持,她非得讓兒子也去學法律。
好在女兒是真的喜歡律師這個職業(yè),以后會接手她的律所,才讓她沒那么生氣。
“哎呀,看我剛下班呢,怎么一進門就聽到誰在批評我啊?”項父胳膊肘下夾著公文包,樂呵呵地換鞋。
崔予悅見到了救星,趕緊喊了一聲,“爸!”
“誒!乖女兒,在律所上班辛不辛苦啊?”項父摟住女兒的肩膀,崔予悅小聲說:“辛苦呢。”
眼看崔女士的目光掃過來,她立馬大聲說:“再辛苦也沒有媽媽辛苦!我在律所學到了很多知識,多虧了媽媽的指點。”
“哼,算你自己學得認真。”崔女士輕哼。
項父笑瞇瞇地看向了兒子,從頭打量到腳,“哎呀,項昀又壯了,這塊頭都比你舅舅要大了。”
“男人就要塊頭大一點,不然跟你一樣,這么弱不禁風的,大學里一陣風都能把你吹走了。”崔女士冷靜且毒舌,一家四口,哪個都逃不過她的嘴。
項父身上一股書卷氣,一家人職業(yè)各干各的,除了崔予悅跟著媽媽在律所上班,幾乎是互不干擾。
盡管崔女士對項昀執(zhí)意要學飛行這件事頗有微詞,但還是尊重了兒子的意見。
現(xiàn)在她唯一擔心的就是項昀的安全。
晚飯是項父當主廚,崔予悅和項昀在廚房打下手,崔女士公事電話來個不停,她不得不停下開酒的準備,去書房打了一個小時電話。
等她打完電話,晚飯也做好了,一家三口在餐桌上等她。
“飯好啦,快來吃。”項父笑呵呵地幫她拉開了凳子。
崔女士坐過來,把頭發(fā)挽到耳后,微微皺眉,“不是說過嗎?讓你們先吃,不用等我。”
“那可不行,飯是爸爸做的,爸爸說一定要等媽媽上桌才能吃。”崔予悅道。
崔女士的面色緩和下來,“好了,在家里又不是在別處,都自在點,動筷子吧。”
飯桌上的氣氛比之前好很多,項父問兩個孩子的工作情況,項昀簡單地說了一下執(zhí)飛的情況,崔予悅挑了幾件有意思的案子來活絡氣氛。
崔女士說得少,聽得多,她見項昀沉默著不怎么說話,又忍不住說他,“兒子,你這性格太悶了,什么時候才找得到女朋友啊?”
“哥哥他……”
崔予悅剛開口,一只腳就在桌下踩住了她的腳背,疼得她齜牙咧嘴。
“他怎么了?”崔女士問。
崔予悅扯了一抹難看的笑,“呵呵,他確實沒什么時間。”
桌下的腳移走了。
崔女士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筷子往碗上一放,開始教育他,“沒時間也要擠出時間來啊,你看看你們公司的同事,怎么人家能談到女朋友呢?你要說自己忙,你身邊沒有女空乘、女機長、女地勤嗎?你要么不要住在機場附近了,直接住家里。我這兒正好有幾個客戶的女兒年齡和你正合適,你住市里還能跟別人約約會,住機場旁邊,別人跟著你去聽飛機起飛的聲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