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東宮玄德門。
厚重的朱漆宮門緩緩開啟,發出沉悶的聲響。
門外,兩隊盔明甲亮,神情肅殺的禁衛如同標槍般挺立,將通往宮外的道路封鎖得嚴嚴實實。
陽光落在冰冷的甲胄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空氣里彌漫著一股無形的壓抑。
李陵身著常服立于門內,在他身旁,是一輛裝飾素雅卻不失皇家氣派的青帷小車,江蘭晞在侍女小竹、小荷的攙扶下,正要登車。
幾名東宮內侍捧著幾個蓋著紅綢的禮盒,垂首侍立一旁。
“殿下,若是沒有其他什么要交代的,臣妾便去了。”江蘭晞對著李陵姿態恭謹地福了一禮。
李陵微微頷首,目光越過門洞,落在外圍那些如臨大敵的禁衛身上。
“去吧,替孤向你的父母問好。”
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就在江蘭晞即將登車之際,守在宮門最前列的一名禁衛什長,硬著頭皮上前一步,對著門內的李陵抱拳行禮,聲音帶著明顯的緊張和為難:
“太太子殿下,陛下有旨,殿下需在東宮靜養無旨不得外出!”
什長身后的士兵們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長戟,氣氛瞬間繃緊。
李陵轉過頭,目光冰冷地落在那名什長身上。
“孤有說要出去嗎?”
他緩緩抬起手,指向身后的青帷小車和捧著禮盒的內侍。
“孤只是送孤的侍妾歸寧省親,怎么,這也不行?”
什長額頭上的冷汗涔涔而下,昨日太子以‘窺視宮眷’的罪名殺了八名同袍的場面還歷歷在目。
他可不想自己也被扣上那種罪名給砍了。
“殿殿下恕罪!”
什長撲通一聲單膝跪地,聲音有些發苦:“末將只是奉命行事,還請殿下不要為難末將。”
李陵掃了一眼著跪在地上的這名什長,臉上掛著陽光親和的笑容。
“這位將軍不必如此,父皇的旨意,只是讓孤禁足,卻沒有說東宮的女眷不能歸寧省親。”
“孤不難為你,你也不要讓孤難做,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