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
對于南鑼鼓巷派出所的高墻鐵窗之內,是足以讓任何自詡嘴硬者徹底崩潰的時間。
易中海終究不是真的鐵骨。在那些見慣了窮兇極惡,深諳審訊之道的公安鐵腕下,他那套”道德委屈”,”苦衷無奈”的表演,如同烈日下的薄雪,迅速消融殆盡。他扛不住了。
冰冷的燈光,筆直的筆錄紙,還有那無形卻沉重如山的壓力,徹底碾碎了他最后一絲僥幸。
他哆哆嗦嗦地交代了:如何找到那個手腳干凈,心狠手辣的亡命徒”拐子劉”,如何咬著牙把藏了半輩子,用來養老保命的積蓄,包括那幾根小黃魚,送到了”拐子劉”手里作為預付款,如何精心策劃,讓”拐子劉”在蘇長順家制造受傷…為的,就是阻止蘇長順和傻柱在第二天去郵局拿到那致命的存根鐵證!
他甚至供出了他唯一知道的那個破敗的接頭地址—南城一個幾乎廢棄的城隍廟偏殿后的小破屋。
就在易中海簽字畫押,徹底認罪伏法的同時,南城那座廢棄城隍廟附近,布控已久的公安干警如猛虎下山。
拐子劉睡眼惺忪,正做著拿錢瀟灑的美夢,突然就被冰冷的手銬死死鎖住手腕。
他那張因常年陰暗而扭曲的臉上,瞬間寫滿了錯愕,絕望和深入骨髓的怨恨!
他想不通!那個花錢買兇的家伙,怎么就先進去了?還把他像賣破爛一樣賣得干干凈凈?
”操你媽的”這是拐子劉在被塞進警車時,用盡全身力氣發出的唯一嘶吼聲。
這聲嘶吼里包含的不只是對易中海的詛咒,更是對自己輕信這個體面人的無比懊悔和怨恨。
他清楚,累累血案在身加上他見不得光的底子,等待他的,只會是花生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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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后,區法院。易中海站在被告席上,面如死灰,腰桿再也挺不直一絲一毫。
他身上最后那一件熨燙得筆挺的工裝,此刻也如同一塊骯臟的抹布,裹著一具腐朽的軀殼。
”本院宣判:被告人易中海,目無法紀,道德敗壞!身為受人尊重的長者,街道辦任命的聯絡員,卻利用何大清委托保管匯款之便利,長達四年多非法扣留,拒不交還受害人何雨柱兄妹的生活費,數額巨大,犯有侵占罪!為掩蓋罪行,更喪心病狂,意圖重傷害他人,雇傭社會閑散人員行兇,情節惡劣,雖未造成嚴重社會影響,但其主觀惡意極深!其行為已構成教唆傷害罪!”
法官的聲音冰冷而威嚴,回蕩在肅靜的法庭。
”兩罪并罰!判處被告人易中海,勞動改造六年!擇日押往天津市清河農場執行改造!”
”勞動改造六年!清河農場!”
這八個字如同重錘,狠狠砸在易中海的心口上!他瞬間癱軟在地,被兩名戰士扣住雙臂扶住,渾身抖若篩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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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下班后,夕陽的余暉染紅了南鑼鼓巷四合院的屋檐。
蘇長順正家門口抽著煙思考人生,大院門口傳來了腳步聲。
王公安那方方正正的身影走了進來,臉上帶著一種案子塵埃落定后的放松,又帶著對復雜人性的沉重。
”小蘇!”王公安招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