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張氏一肚子火沒處撒,吃完晚飯趁著夜色不深,扭著肥胖的腰身,一溜煙鉆進了易中海家。
易中海正坐在八仙桌旁,手里捏著搪瓷缸子,慢悠悠地喝著茶。
他媳婦陳桂花在旁邊縫補衣裳,見賈張氏進來,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手上針線不停,嘴里卻客客氣氣地招呼:“喲,老嫂子,稀客啊,您有事兒?”
賈張氏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拍著大腿就開始訴苦:“老易?。∧憧梢o我做主!前院那個蘇長順,才進廠幾天???尾巴就翹上天了!今兒個買肉顯擺不說,還當眾給我扣帽子,說我誣陷工人階級!這還了得?他一個臨時工,算哪門子工人階級?這不是欺負人嗎!”
易中海眉頭一皺,心里門兒清——賈張氏這張嘴,十句話里能有一句真的就不錯了。
但他沒急著表態,只是慢悠悠地啜了口茶,抬眼問道:“哦?他怎么說的?”
賈張氏添油加醋地把蘇長順的話復述了一遍,重點強調他挑撥鄰里關系,煽動年輕人不尊重老人,末了還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補了一句:“老易,你是不知道,現在院里的小年輕,傻柱,許大茂,甚至閻埠貴家那幾個半大小子,都開始聽蘇長順的了!他要是再這么下去,你這一大爺的威信,怕是要被架空了!”
”啪!”
易中海手里的搪瓷缸子重重往桌上一放,茶水濺出來幾滴。
賈張氏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哪句話說錯了。
易中海臉色陰沉,眼神卻銳利起來。
他不在乎賈張氏受不受委屈,甚至不在乎蘇長順是不是真的翹尾巴。他在意的是——院里的小年輕,開始抱團了!
這可不是小事!
他好不容易才把傻柱拿捏住,讓這小子對自己言聽計從,時不時接濟賈家,給賈家送糧食。
要是傻柱被蘇長順帶偏了,以后誰還聽他易中海的?
更關鍵的是——何大清寄回來的生活費,他可是一分錢都沒給傻柱!冒著這么大的風險,就為了施恩傻柱,讓他聽話。這被帶偏了,他的功夫不就全白費了?
想到這里,易中海心里一緊,但面上依舊不動聲色,只是重重嘆了口氣,義正詞嚴地說道:“老嫂子,您放心!這事兒不能就這么算了!咱們大院,講究的就是團結互助,尊老愛幼!蘇長順這種行為,必須嚴肅批評!”
賈張氏一聽,眼睛一亮,連忙附和:“對對對!老易,您可得好好治治他!”
易中海點點頭,轉頭對陳桂花說道:“老伴,你去通知一下,明兒下班后,全院開大會!主題就是——反對扣帽子行為,維護大院團結!”
吳香蓮手上針線一頓,抬眼看了看易中海,心領神會,點頭道:“行,我待會兒就去挨家挨戶通知?!?/p>
賈張氏心滿意足地走了,心里已經開始盤算明天大會上怎么讓蘇長順下不來臺。
等她一走,陳桂花才低聲問道:“老易,你真要拿蘇長順開刀?”
易中海冷笑一聲:“這小子是個刺頭,得趁早敲打!不然以后院里的小年輕都學他,我還怎么管理大院?”
陳桂花點點頭,又提醒道:“不過,蘇長順現在可是軋鋼廠的紅人,趙科長和楊廠長都看重他,咱們要是太強硬,會不會…”
易中海擺擺手,胸有成竹:“放心,我有分寸。明兒大會,咱們不直接針對他,而是批評扣帽子行為,讓他自己認錯!只要他服軟,以后自然知道該聽誰的!”
陳桂花笑了:“還是你想得周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