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補(bǔ)到蕭特助說的“滅口”場景,尹靈言沒忍住也笑了出來。電梯“叮”的一聲打開了,這和諧的一幕,恰巧就被站在電梯口,面無表情的蕭某人完整地看在了眼里。氣氛,瞬間有些詭異。
“boss。”蕭特助叫了一聲,心里咯噔一下,老板怎么親自來電梯口了?而且看這周身的氣壓,貌似有些不太對勁,他還是先走為妙。“尹小姐我?guī)蟻砹恕N夷沁呥€有點(diǎn)事,先走了。”
就這樣,蕭特助很不厚道地留下尹靈言一個人奔赴“戰(zhàn)場”,離開前對尹靈言投去一個自求多福、默哀的一瞥,卻被蕭慕精準(zhǔn)捕捉,看成了兩人之間的眉目傳情,所以周遭氣壓更低了。
“進(jìn)來。”蕭慕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總裁辦公室的門被輕輕關(guān)上,隔絕了外面的視線。靈言垂著頭,手指有些不安地絞在一起,小心打量著辦公桌后神色莫測的蕭慕。
“尹靈言,你很怕我?”他再次連名帶姓地叫她,語氣平平。
“沒有。”聲音有些發(fā)虛。
他手肘撐在桌上,有些無力地扶了扶額:“你不用在我面前故作乖巧。”
“我沒有。”她還在小聲反駁,聲音比蚊子哼大不了多少。
“你什么樣子,我難道不知道?”蕭慕的視線落在她身上,“是誰小時候發(fā)脾氣,一把把人推進(jìn)雪坑里的?”
靈言沒想到蕭慕會突然提以前的事,臉頰微微有些發(fā)燙。是,小學(xué)時候的她確實(shí)飛揚(yáng)跋扈,仗著家里的寵愛沒少胡作非為。到了初中懂事后才收斂了很多,小時候那些事,簡直可以說是她的黑歷史。
“你不是也偷偷絆了我一跤,害我摔了個嘴啃泥。”靈言心里腹誹,嘴上卻小聲嘟囔出來。眼前的男人從小就一肚子壞水,總是暗搓搓地使壞,偏偏又能做得滴水不漏,讓人抓不到錯處。
他的嗓音極低,尾音帶著些不易察覺的愉悅,他想,他大抵是瘋了,才會對當(dāng)時那個驕縱任性、沒禮貌的瘋丫頭上了心,還一上心就這么多年。
“尹靈言,我說過,在我這里,你做你自己就好。”
興許是沒察覺到他預(yù)想中的怒氣,反而聽出些別的意味,靈言稍稍放大了些膽子,抬眼看他:“不是你說,想要一個乖巧的蕭太太么?”
蕭慕被她這句話直接氣笑了:“尹靈言,你的腦子到底是怎么長的?”
她能有什么辦法?在這場各取所需的契約婚姻里,她始終覺得自己處于弱勢的一方。除了努力做好他口中那個“乖巧”的妻子,她實(shí)在想不到自己還能給他帶來別的什么好處。
或者說,她不知道除了這個,他還需要什么。
“尹靈言。”他看著她,眼神復(fù)雜,最終還是放軟了聲音,“你不用刻意迎合我。既然答應(yīng)你解決你父母那邊的問題,我就一定會做到。”她終究還是不信他,或者說,不信他會單純地幫她,所以才會用這么笨拙的方式來迎合,來扮演一個她以為他想要的角色。
她從小就是這樣,從不愿單純從別人身上索取什么,這讓他有些挫敗。
被戳破心思,尹靈言的臉頰熱得發(fā)燙,視線不受控制地落到自己的腳尖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還是那樣,輕而易舉就能看穿人心,果然,和小時候一樣不招人喜歡。
既然偽裝已經(jīng)沒有必要,她索性也就不裝了,悶悶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像剛才那樣,”他意有所指,“就很好。”
轟的一聲,蕭慕的話讓尹靈言的臉徹底紅透。他果然什么都聽到了。
她再也無法在蕭慕的辦公室多待一秒,對于他中午一起用餐的提議充耳不聞,只留下一句“我先去工作了”,便直接落荒而逃。
蕭特助抱著文件過來時,正巧與她擦肩而過,只看到她倉皇的背影和那紅得快要滴血的耳根。再回頭看看自家總裁唇邊那抹藏不住的笑意,蕭特助心里門兒清,看來,老板娘這事兒,八九不離十了。
以后對這位,得更恭敬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