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纓是陸喜春從娘家帶來的貼身侍女,也是跟著她自幼學武,手腳不是一般的利落,聞言便立即快跑著去找家仆備車馬了,身姿快得掀起了一陣風,隨即不過片刻她就又回來請主子上車。
誠安郡王府的馬車很快就行駛到了宮門外,君懷瑾雖然還在昏迷中,身體卻不斷抽動著,雙手還做出用東西勒自己脖子的動作,陸喜春一手強按著她,一邊吩咐紅纓:
“這次咱們來得匆忙連拜帖都沒備上,怕是要讓皎嬪娘娘覺得我們失禮了,她未必會同意見我們。按理說也不該這么著急的,但王爺的情況不妙……”
說著她一咬牙,也顧不上什么王府的體面了,沉聲道,“你就和守門的侍衛說誠安郡王命懸一線,郡王妃陸氏跪求皎嬪娘娘出手相救!”
紅纓連忙下車,卻剛好和戶部尚書府上的人撞了個正著。
“紅纓姐姐,你怎么也在這兒?”
戶部尚書府帶頭的侍女汀蘭一眼就認出了她來,詫異地問道,“難道王妃娘娘也來了?”
“來了,我家王爺中邪了,王妃娘娘要請皎嬪娘娘救命呢!”
紅纓朝她身后的馬車看了眼,“你家尚書夫人也來了?莫非尚書府也出事了?”
汀蘭聽到王爺中邪臉上先是一驚,又攥住了紅纓的袖子壓低了聲音,“我們府上也確實出事了,但不是我家老爺夫人,而是我們老夫人。”
紅纓愣了一瞬,瞧著汀蘭晦澀難言的神色,“難不成你家老夫人也是中邪?”
汀蘭點頭,嘀咕道,“也太邪門了,老夫人年歲不算大,又向來身體康健,昨夜入睡前還好好的,今日起床后就忽然——不說了,咱們趕緊去求見皎嬪娘娘吧!”
她心道,她家夫人和郡王妃不愧是好姐妹,遇了事東都想到一起去了,她們兩家才會在宮門外碰上。
但說起來未免也太巧了,郡王府和尚書府居然在同一時間出了事,莫非是同一個邪祟在搗鬼?但若是同一個,又怎么會同時跑到兩家?
她以前就聽人說鬼門關出了亂子,這人間怕是要大亂了,只是她過的日子仍是太平的。
久而久之她就以為那些話只是危言聳聽,但親眼見到一直吃齋念佛的老夫人仿佛被惡鬼附身的樣子后,她便也疑神疑鬼起來,這看著太平的京城里是不是在暗處藏滿了邪祟,人間又是否真要大亂了?
汀蘭這般想著,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頭頂的太陽卻似是感應到她的不安和恐懼,籠罩在她身上的日光忽而變得更溫暖了一些,悄無聲息地驅散開了她身上的寒意。
……
清寧宮內,隋憐剛處置完了娘家人的喪事,回到春棠閣后還沒喝完一盞茶,就見小竹子匆匆進來:
“娘娘,誠安郡王妃和戶部尚書夫人求見!”
聞言,隋憐意外地挑眉。
她昨日才在壽宴上見過這兩位,在一眾女眷中她們都很打眼,讓她有些印象。
那位誠安郡王妃姓陸,無論是容貌還是舉止中都透著尋常婦人罕有的颯爽英氣,談吐行事也十分磊落大方,一看就是將門之女。
另一位戶部尚書夫人秦氏瞧著就是典型的京中貴女,舉手投足中間都是恰到好處的溫柔矜貴,一雙柳葉眼好似永遠都含著三分笑意,見之便覺得她聰慧過人又不過分精明,看著就很有眼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