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憐聽他陰陽怪氣的,心里微微一動。
莫非是她這幾日沒主動去乾清宮,這頭老狐貍生氣了?
再想到上次與他見面時兩人是不歡而散,他臨走前還撂了句狠話,說是讓她等著。
要說起來,就是這句話苦了他自己。
她可是相當的乖巧聽話,這幾日來一直都在春棠閣安分地等著他這位皇帝陛下發威。
之前白釉帶著圣旨讓惠美人住進清寧宮時,她還以為這就是君長玨給她的懲戒,是她等到的第一個“好事”。
她料想就憑君長玨這睚眥必報的性子,他不會就此收手,之后還一定有更多“好事”等著她。
所以她就又安安分分地等了下去。
若不是虛妄之物開始污染后宮,若不是為了試探君長玨是否也受了污染到底可不可信,她是不會讓墨漪請他來的。
再說到墨漪——
“墨漪呢?”她忽而問道。
君長玨眸光一沉,心里的怒火蹭蹭地就往上冒。
他向她訴了這么多苦,她是沒聽見嗎?
居然對他連句假惺惺的安慰都沒有,一張口就是問她養的小白臉!
雖然這個小白臉也是他本人沒錯,但她又不知道這個內情,她不知道那便是她真對小白臉動了些心思,他身為她的正牌夫君,難道就不該生氣嗎?
正當君長玨再也受不住,要一怒而起時,卻聽隋憐幽幽道:
“他是陛下派到嬪妾身邊伺候的,應該算得上是陛下的人吧?他怎么沒跟著陛下一起回來?”
君長玨心中的怒意微微一頓。
他從她的話音里品出了深意來,聽上去她不是真的關心墨漪去了哪里,而是在打探他與墨漪之間的關聯。
難道說她之前對墨漪的關注,不是因為她對那副少年人精致秀美的皮囊動了心,而是為了他?
想及此,君長玨的心情驟然轉好。
即使尚不能確定這女人的心思到底是否真如他猜測的一樣,他還是忍不住悄然自得起來。
或許真就像鏡靈那家伙勸他的一樣,隋憐這幾日對他的冷淡,興許不是真的對他漠不關心,而是在和他玩男女之間的把戲。
今日你冷著我,明日我冷著你,兩人就這么拉拉扯扯,兩顆心反倒越拉越近。
“不過是個奴才罷了,你很關心他的事嗎?”
他裝作不經意地問,閃爍著幽微暗光的眼眸卻盯緊了隋憐。
隋憐頓了頓道,“陛下這話問的,就好像嬪妾會和一個奴才有什么似的。”
君長玨的眼底又是一陣閃爍,萬千情緒都被他藏在醉意之下,只在眸光淺處泛起了些許暗光,“朕可沒有這么想,你可別污蔑朕。”
隋憐聽他說污蔑,眉頭都挑了起來。
“在嬪妾看來,墨漪來路不明,身份也成謎,他的表現也不尋常。嬪妾其實一直都想問陛下,您把這么一個身上哪里都可疑的人送到嬪妾身邊,到底是何用意?”
她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君長玨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