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走后,芙蓉和冬梅就圍著裴景珩,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昨日皇上才說不來咱們芳菲苑,今日便翻了您的牌子。主子究竟對他說了什么,令他改變了主意?”
不怪芙蓉好奇,早上主子提著空食盒去了一趟養心殿,中午皇上便駕臨芳菲苑,甚至還翻了主子的牌子,她怎樣想,也想不通其中緣由。
裴景珩神情自得:“沒說什么,只說了些體己的話。”
芙蓉驚嘆道:“您這體己的話也太管用了!日后還要多說才是。”
裴景珩喝了一小口茶,微笑道;“這是自然。”
冬梅也道:“淑妃娘娘本來是要看主子笑話,結果走的時候臉色發青,身子都哆嗦了。”
裴景珩淡淡一笑,心頭的暴戾少了幾分。
上一個敢這樣挑釁的人,早就死在他劍下了。
可宋錦玉是母后的外甥女,深得母后喜愛,就算他再厭惡她那不可一世的嘴臉,暫且也動不得她,只能看她潰敗而逃的樣子解解氣。
說也奇怪,裴景珩從前總覺得這兩個宮女啰啰嗦嗦,今日卻對她們的話十分受用。
原想再聊上一會,倒是她們兩個,說主子侍寢是大事,需得好好準備,然后就里里外外忙了起來。
屋里屋外被她們兩個來來回回打掃好幾次,連最狹小的角落,都一塵不染。
屋子里沒有熏香,只在花瓶中擺了兩支漂亮的白蘭。
被褥寢具統統換上新的,被面上繡著獅子滾繡球的圖案,一看便覺十分喜慶。
剛用過晚膳,她們就在院子里和主屋門口掛了好多盞紅燈籠。
燈籠在風中搖曳,光影曈曈,平添了幾分喜氣。
那紅彤彤的喜意,就這樣映照在裴景珩的眼底。
他原想告訴她們,不必如此麻煩,又一想,就由著她們去。
讓有心之人也看看,這芳菲苑,這喬美人,今日如何揚眉吐氣。
被催著去沐浴的時候,裴景珩被浴桶里上面飄著的滿滿一層花瓣震驚了。
這,這未免有點夸張了吧。
未曾料到還有更夸張的。
當他跨出浴桶,站在架子前,看到那件曖昧透明的紗質寢衣的時候,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一句臟話。
“芙蓉,冬梅!”裴景珩怒氣沖沖喊道。
從外頭傳來芙蓉的聲音:“主子有何吩咐?”
“拿件正常的寢衣放在門口,否則,待會我出去砍了你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