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晌午,太醫院按照皇上的要求,又給芳菲苑送來玉容膏。
芙蓉把托盤放在桌上,喜滋滋地看著那幾個小藥瓶,越看越覺得圓潤可愛。
她昨天剛惹了主子不喜,也不敢開口,放下東西就退到了門外。
看見門口守著的冬梅,才打開了話匣子。
“皇上對咱們主子可真好,玉容膏這么稀罕的藥,一下就賜了五瓶。”
“昨日皇上還因為御膳房慢待主子大發雷霆。”
“現在可好了,每頓膳食都是御膳房的宮人親自來送,而且豐富細致,色香味俱全。”
“皇上這樣寵愛主子,以后這宮里就沒人敢欺負咱們了。”
“傻丫頭,真要得到皇上的寵愛,不侍寢怎么行?”
“對啊,皇上雖然來了芳菲苑幾次,但從來沒留宿過,這是為什么?”
“或許是想給主子一段時間,忘懷舊情吧。”
裴景珩:……
芙蓉和冬梅就這樣公然在門口閑聊,當他是聾子嗎?
可他昨日剛答應過喬知夏,不動她的丫鬟。算了,姑且裝聾作啞吧。
裴景珩隨手拿起一個藥瓶,繼續給傷口上藥。
脖子和掌心的傷痕完全消了,膝蓋上的青紫也退了不少,不影響走路,但還有些發紅。手臂那處,也開始結痂。
他倒沒有那么嬌氣,半點疤都不能留。只不過,這身子是喬知夏的,一個姑娘家,留了疤總歸不好看。
這樣一想,手指沾了一些藥膏,又把傷處仔細涂了一遍。
就在這時,冬梅在門外道:“主子,林美人來看您了。”
林美人?不就是昨天坐在他旁邊那位?
她性子文弱靦腆,昨天請安的時候,都是旁人問什么就答什么,幾乎沒有主動說過話。
今日怎么主動登門造訪了?
裴景珩放好衣袖,叫冬梅去請人。
片刻之后,腳步聲響起,林美人跟著冬梅走進來。
裴景珩坐在桌前,整理方才拆下來的紗布。
林美人一進來,就看見紗布上暗沉的血跡,一張俏臉頓時白了幾分。
裴景珩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對膽小如鼠的林美人,沒有憐香惜玉,只有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