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藥好,還是心里作祟,宋瓷三日后便覺傷口已經不怎么疼了。
喬香蘭日日來探望她,囑咐她吃得清淡素一些,傷口才好恢復,宋瓷應了,她并不是重視口腹之欲的人,亦或者上一世身處困境,這一世忙著報仇和保護身邊在意之人,沒心情估計吃食。
她突然意識到,隨著宋家的人相繼離世,她的仇恨已經煙消云滅。心里沒由來的空落落。往日,她睜眼想著怎么應對宋家人的刁難和奸詐的詭計,現在不需要了,她反倒是不知道,如何過好自己的日子了。
晚香推門而入,沖宋瓷笑道:“小姐,裴家的人來了。”
“裴家的人什么人。”她收回思緒,不明白此刻裴家來人是要做什么。
很快,宋瓷所處院子的待客處就站滿了人,她輕咳一聲:“你們是裴忌的管事和仆婦。”
“是的,少夫人。”下面跪著的人垂首答道,神色恭敬。
身后的甜兒有些震驚,按理說讓信任的仆婦和管事見禮,需得等到過門后,這才是規矩,怎么這新姑爺如此不按照常理出牌,這時候就讓人來了宋家。
“奴婢們今日來,實在是世子交代,日后莊子田地鋪子一應有任何事,全都聽夫人吩咐。”下面的婆子臉色也一言難盡,她做了多年的管事媽媽,還是第一回見還沒過門,就把手里的權利給交了出去。
裴忌的人還再三叮囑,讓她們切莫給夫人找麻煩,否則裴忌絕對不會饒恕了她們。
想到世子爺的手段,再想到世子如此看重少夫人,下面的人把頭埋得更低了。
“起來吧。”宋瓷微微舒了一口氣,她已經迅速地整理好了心情。
“是。”
她又囑咐晚香和甜兒拿了見面禮給下面的管事和仆婦們,每個荷包都有些碎銀子。
裴忌為了給她做臉,幾乎把自己的手上的現銀都給了宋瓷,她現在不缺銀子。
她對裴家不熟,現在只能倚仗著這些下人。
打定主意,沒有起旁的心思者,就留下繼續辦事,要是有心思,她手指敲了敲身側的小幾,那就別怪她心狠了。
管事和仆婦們把大致的事情說了一遍,原來是日頭不好,收成有限,下面的佃戶們上門請求減輕上交的糧食,宋瓷沉吟片刻后道:“既然如此,就減輕吧。”
下面的人頓時一驚,往年也不是沒有佃戶求情,但減輕容易,日后要是想恢復原來的糧食數量,恐怕就難了,亦或者要出亂子。
其中一位老者上前道:“少夫人有所不知,這些佃戶年年都要求減免,若是少夫人此次輕易給她們減免了,日后恐怕他們會蹬鼻子上臉。”
“無妨,就按照我說的去做吧。”
“少夫人,你年輕,有些事不懂,這”
“管事,我敬你是老人了,但這件事我已經有了決定,你難不成是打量我年紀輕,想要為我做主不成。”宋瓷的聲音冷了下來。
打頭的老者嘴皮子哆嗦了一下,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其余人,見多年侍奉的王管事都在少夫人這里吃癟,自然都不敢說話,許久宋瓷打發了她們離開。
當晚,裴忌在書房里見了王管事,他神色忿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