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誠弓著腰,兩手抄在袖子里,領子豎起,大半張臉都埋了進去,慢吞吞地往村子那邊挪。
這天氣的雪,水汽重得很。
棉鞋棉褲早就濕透了,冷風一刮,他凍得一哆嗦。
“二狗子,是二狗子!”
“二狗子,人追上了沒?”
張誠抬眼,瞧見遠處跑過來的村民,嘴角扯出一絲笑,加快了點步子迎上去。
“二狗子,你咋樣?”張聚財臉一板,三兩下脫了自己棉襖,直接裹張誠身上。
人走近了,大伙兒才看清,張誠臉白得嚇人,嘴唇都發紫了。
“劍豪,快,背上二狗子。”
“水汽太重,不能讓他吹風,都把外褂脫了,蓋他身上。”
“鞋!把二狗子的棉鞋脫了!”
這幫村民,進山的老手,一看張誠這模樣,就知道該干啥。
張劍豪幾步竄到張誠跟前,彎下腰,“哥,快上來!”
張誠這次沒客氣,他確實覺得身上沒勁兒了,手腳冰涼,快沒感覺了。
沒多會兒,一行人回了村。
黃泥屋里。
爐子塞滿了干柴,燒得旺旺的。張誠躺在木板床上,身上壓著兩床厚被子。
“來了來了,姜水來了!”張大腦袋端著個碗,小心翼翼湊到床邊,“二狗子,先喝點姜水,暖和暖和。”
“嗯!”張誠撐著坐起來,小口小口地喝著。
等他喝完一碗姜水,老村長才湊近了,壓低聲音,“二狗子,那人呢?跑了?”
“宰了。”張誠聲音不大,透著疲憊。
“那就好!”老村長明顯松了口氣。
屋里這十多個人,沒一個覺得張誠宰了李遠洋有啥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