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么一天天的過著。
村子里,村民們有之前平分的狼肉,加上張誠帶回來的各種生活物資,倒也不怕這個年不好過了。
家家戶戶煙囪里冒出的煙,似乎都比往年多了幾分底氣。
大清早。
張誠緩緩睜眼,眼睫毛上似乎還沾著昨夜的霜氣。
他抬手揉了揉眼睛,懷里一動,是瘋婆娘被被子縫隙鉆進(jìn)來的冷風(fēng)激醒了。
“冷……?”她含糊地嘟囔一聲,往張誠懷里縮了縮。
“沒事,你再睡會兒!”
張誠聲音放得很輕,手掌蓋在她油膩膩、打著綹兒的頭發(fā)上,輕輕揉了揉。這頭發(fā),是該洗洗了,等會兒就燒水。他心里琢磨著。
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一角,盡量不帶進(jìn)冷風(fēng)。饒是如此,光是胳膊接觸到屋里的寒氣,張誠還是結(jié)結(jié)實實打了個哆嗦。
他飛快地穿上內(nèi)襯、棉襖,蹬上棉鞋,哈著白氣,向著黃泥屋外走去。
此刻。
大屋那邊,老張一家子也都醒了,炕上彌漫著一股子愁苦味兒。
雪狼肉是分到了,十幾斤,加上家里那點兒見底的粗糧,理論上餓不死人,撐到開春問題不大。
可問題是,人比人,氣死人吶。一想到張誠那小子拉回來一堆城里才有的稀罕貨,油鹽醬醋,甚至還有白花花的大米和聽都沒聽過的
“飛馬”牌香煙,老張一家子,除了埋頭不語的二丫,心里都跟吞了蒼蠅似的,膈應(yīng)得慌。
老張吧嗒吧嗒抽著旱煙,煙霧繚繞,更顯愁容。
他心里那叫一個悔啊,當(dāng)初咋就豬油蒙了心,非要分家呢?
聽村里人唾沫橫飛地講,張誠在縣里遇上貴人了,跟供銷社都搭上線了!
昨兒在祠堂,那小子見人就塞煙,四毛多一包的好煙啊,眼睛都不眨一下,那派頭,嘖嘖。
再想想自家,唉!
現(xiàn)在村里人看他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背后指指點點的,說他們有眼無珠,放著有本事的二狗子不跟,偏偏守著個沒卵用的張安過日子。
“媳婦兒!”張安忽然扭過頭,看著挺著大肚子的二丫,眼睛里閃著算計的光。
“咋啦?”二丫抬起頭,眼神清澈,帶著幾分茫然。
“咳咳。”張安干咳兩聲,壓低了聲音,幾乎是耳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