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梆硬的木板床上,張誠緩緩伸展了一下酸痛的雙臂。
骨頭縫里都透著疲憊。
赤手空拳搏殺一頭成年雪狼,對現在這具身體的消耗實在太大了。
讓張誠略感驚訝的是,他看到施陽陽竟在默默地往陶罐里添水,然后笨拙地架在火堆上燒。
她居然會燒水了?
看著那個在昏暗的黃泥屋內略顯忙碌的背影,張誠心中微動。
一絲不易察覺的喜悅悄然浮現。
這是不是意味著,她的情況正在一點點好轉?
瘋婆娘只是神智有些混亂,很多本能還在。
并不完全是傻子。
否則,前世她也不可能在自己斷了手臂后,還知道挨家挨戶去乞討,硬是把自己喂養到了第二年開春。
施陽陽捧著一個粗糙的白瓷杯,小心翼翼地走到床邊。
張誠撐起酸軟的身子,伸手接過。
溫熱的水滑入喉嚨,驅散了不少寒意和疲憊。
他看著施陽陽,臉上露出一絲難得的溫和笑意。
“媳婦兒,你也別忙乎了?!?/p>
“大冷天的,快鉆被窩里來暖和暖和?!?/p>
施陽陽歪著脖子,似乎在理解他的話。
片刻后,她扭頭跑到屋門處,吃力地抱起地上的橫梁,咔噠一聲將屋門從里面頂住。
做完這一切,她才跑回床邊,脫掉那雙破舊的棉鞋,麻利地鉆進了散發著張誠體溫的被窩。
張誠伸手,抓住她冰涼的小手,毫不猶豫地塞進了自己溫暖的衣服里。
然后順勢將她有些僵硬的身子摟進懷里。
“媳婦兒,等開春了,天氣暖和了,我就想辦法多賺點錢。”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到時候,帶你去縣里,不,去市里的大醫院,好好看看病?!?/p>
“一定把你的病治好?!?/p>
“等你病好了,咱們就生個胖娃娃,最好是一兒一女……”
“二狗子!二狗子!”
就在這時,屋外突然響起張大腦袋那標志性的大嗓門。
粗獷的呼喊聲,打破了黃泥屋內的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