縫褲子是村里為數(shù)不多的手藝人,既會縫補衣物,也懂點粗淺的木工活計,家境比大多數(shù)村民要稍好一些。
“咚咚咚!”
張誠用凍得通紅、幾乎失去知覺的拳頭,用力砸響了縫褲子家的木門。
“誰啊?這大半夜的!”
屋里傳來縫褲子帶著濃濃睡意和不耐煩的聲音,含混不清。
“是我,張誠。”
聽到是張誠,縫褲子的聲音里透出幾分詫異,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小心。
“二狗子?這大雪封山的天,你跑來干啥?先說好,我家可沒余糧借給你了啊!”
伴隨著“吱呀”一聲,木門開了一條縫。
縫褲子探出半個腦袋,睡眼惺忪,臉上寫滿了不情愿。
然而,當他的目光落在張誠身上,尤其是看到張誠肩膀上扛著的那頭還在滴淌著血跡的野豬時,整個人瞬間僵住了。
他的眼睛瞪得如同銅鈴,嘴巴無意識地張開,幾乎能塞進一個鴨蛋。
“野……野豬?!”
縫褲子說話都開始結(jié)巴,滿身的瞌睡蟲頃刻間跑得無影無蹤。
張誠懶得理會他那副震驚的模樣,聲音平穩(wěn)而直接地開口:
“半扇野豬肉。”
“換你兩套厚實的棉襖棉褲,要新的。”
“再搭一口鐵鍋。”
他的聲音不高,但在呼嘯的風雪中,每個字都異常清晰。
縫褲子愣了好幾秒鐘,才猛地反應(yīng)過來。
半扇野豬肉!
在這缺衣少食的年頭,尤其是在這大雪封山的寒冬臘月,這東西簡直比金子還珍貴!
“成!成!沒說的!”
縫褲子激動得臉膛漲紅,連連點頭,趕緊將門拉得更開,熱情地想讓張誠進屋。
“老婆子!快!快把柜子里那兩套新做的棉襖拿出來!”
他扭頭沖著屋里大聲喊道。
張誠卻并未挪動腳步,依舊站在門外的風雪之中。
很快,縫褲子的婆娘捧著兩套嶄新的、用土布縫制的厚實棉襖棉褲走了出來。
張誠接過其中一套,又開口了:
“老哥,再跟你商量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