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這個,我更好奇”
說話間,鈴木蒼真將手從五條悟太陽穴兩側收回,轉而看向身后,那位一直站在他們不遠處,存在感稀薄的輔助監督,緩緩勾起幾分唇角,眼中卻不帶任何笑意,盡是審視,詢問道,“從剛才起,長谷川先生的視線就似乎一直沒有從我身上離開。”
“可以告訴我,你在看什么嗎?”
暗中籌謀
隨著鈴木蒼真的話音落下,現場所有人的目光,霎時間都集中在了長谷川這位原本毫無存在感的輔助監督身上。
尤其鈴木甚爾與五條悟,浮于兩人眸底的那絲漫不經心,立時被一股銳利氣勢所覆蓋,猶如即將出竅的鋒刃,一瞬不瞬地盯著長谷川的一舉一動,只帶時機。
動作之熟稔,仿佛他們已經這樣做過許多次。
“長谷川?”
相較于五條悟與鈴木甚爾的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是暴風雨前的短暫寧靜,或者是與長谷川共事的緣故,夜蛾正道要表現得冷靜得多,僅僅只是微微蹙眉,認真看向這位他此前一直沒怎么特別注意過的輔助監督,沉聲詢問道,“有這回事嗎?”
“啊非、非常抱歉!”
除去剛一開始被鈴木蒼真直白點出時,確有幾許慌亂緊張自長谷川心頭涌出,不過下一秒,他便迅速鎮定下來,將臉上的表情維系在恰到好處的緊張無措,并配以九十度躬身道,“我只是因為一直以來都想要見鈴木老師一面,所以才會忍不住”
說著,長谷川稍稍抬起頭,看向鈴木蒼真的雙眼中適時染上了一份羞慚情緒。
他仿若終于整理好慌張煩惱的思緒,抿了抿唇角,眉眼間帶著幾分期待、幾分敬重,緩緩開口繼續說道,“在我剛成為輔助監督的時候,就時常聽見其他前輩提起您,都說您不求回報地幫助了他們許多。”
“所以,今天見到你本人我才會這么”說話間,長谷川又是一個埋頭躬身,語氣也隨之愈發歉意道,“真的很不好意思,讓您覺得不舒服了,還請您能夠原諒我的失禮。”
周遭陷入一陣短暫的靜寂之中。
對此情形,埋頭彎腰的長谷川并沒有感到多少不安,暫且先不提他方才說的話大半都是事實,當今整個咒術界,尤其是在輔助監督這個圈層中,誰不知曉鈴木蒼真這樣一位罕有的能夠治愈他人的咒術師。
不僅沒有因為自身術式的稀缺性而受總監部高層與御三家管轄挾制,更是一位普世意義上的好人,從不吝嗇于使用[反轉術式]去醫治他人,無論是咒術師還是輔助監督,在他眼中似乎都沒有什么分別,只要是出現在他眼前的人,能救便救。
雖還遠不至于到來者不拒的那一步,但對一眾沒法獲得優異上佳資源的平民咒術師與輔助監督而言,鈴木蒼真無疑是他們在自身性命垂危之際,唯一能夠抓住的救命稻草。
也正因如此,鈴木蒼真的人脈,遠比表面上看上去要深厚得多——盡管這些所謂的人脈,除去五條、禪院兩家,大多都是沒什么實權的角色,也并不怎么涉及咒術高層,加之其本人一直低調,故而實際并未引起太多關注。
——即便是目前同樣身為輔助監督的長谷川自己,也并不覺得鈴木蒼真費盡心力招攬博得一群平民咒術師與輔助監督的好感,能起到何種現實效用。
方才當著鈴木蒼真的面提起這件事,也不過只是為了換取對方的信任。
當然,就算鈴木蒼真發現端倪,對他仍舊抱有一定懷疑,長谷川也照樣有恃無恐:他與那個人的聯系,向來都只在暗中進行,明面上從未露出過什么破綻,手機簡訊更是發送即刪除,除非特意去尋專人恢復,否則休想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長谷川篤定鈴木蒼真這樣常年置身在京都的人,不會隨意在東京的地盤上鬧出動靜,更別提他的說辭在外人聽來邏輯自洽,并沒有什么明顯破綻。
“原來是這樣。”
果然,在聽完長谷川的這番話后,夜蛾正道眼中的審視立時就消散了個七七八八,乃至因為同樣被鈴木蒼真救過一命的緣故,還不由得稍稍有些感同身受地慨嘆道,“記得我們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也和他一樣,因為聽聞你的事跡,總忍不住多關注你一些。”
說著,夜蛾正道的眼中泛起一絲懷念意味,看著身旁的鈴木蒼真,難得低聲打趣道,“結果沒想到,還沒過多久,我就從聽故事的人,變成了身在其中的當事人。”
身為成年人的夜蛾正道沒有從長谷川身上察覺出任何異樣,作為剛接觸咒術界不久,尚且對這個地方抱有諸多純粹期待的夏油杰,其注意力的重點更是直接偏到了鈴木蒼真身上,心中本就抱有的好感,在此刻成倍增長。
乃至于他有些控制不止地在心中幻想,若是幼年他初次覺醒術式、能夠看見咒靈的那段時日,能有鈴木蒼真這樣一位耐心、負責且包容的老師陪在他身邊,幫助他,一點一點地去認知這個全新而陌生的世界,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