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都能一下挑中五條家旗下的產業,這般雄厚資本,著實有些超出了鈴木蒼真的想象。
真虧他剛才還大言不慚地對五條悟說什么——‘這家酒店的糕點不錯’——這樣的話,心緒復雜的鈴木蒼真緩緩抬手扶額,在心中默默想到,實在有點過于自以為是了。
“說起來,昨天訂房的時候,前臺的工作人員在知道我的名字之后,不但給了折扣,還減免了不少其他休閑設施的費用,說是我和甚爾可以隨意取用。”鈴木蒼真后知后覺地回憶起來,恍若道,“難不成也是因為這個?”
雖然會覺得或許只是他想太多,也擔心是自己太過‘自戀’的緣故,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的鈴木蒼真,看著眼前狀似一臉無辜的少年,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這沒什么好奇怪的吧。”只見五條悟撲閃著一雙湛藍的大眼睛,歪了歪腦袋,理直氣壯道,“你可是我的老師誒,還是這十年來唯一的老師,享受點兒五條家產業的優惠福利,再正常不過了吧,老師要是喜歡的話,我還可以讓他們辦終生免享卡給你。”
說完,一雙眼睛貓眼似地盯著鈴木甚爾,亮閃閃的。
“不必了。”鈴木蒼真無情地關上了房間大門,將資本主義誘惑隔絕在門外,并決定就著三月天去洗一把冷水臉,稍微冷靜冷靜,也讓有些睡懵了的大腦好好清醒一下。
徒留下五條悟一臉不解地站在門外,對鈴木蒼真如此果斷拒絕自己的一番好意不明所以,想了想,決定去折騰隔壁房間的鈴木甚爾。
“嗚哇,比想象中要亮堂很多嘛。”
剛一推開門,一束晃眼的亮光立時照射入五條悟的眼底,與鈴木蒼真房間中窗簾拉死、密不透光不同,鈴木甚爾的房間出乎意料的明亮,晨曦透過落地窗灑進房間每一處角落,也照亮了山巒起伏般亂作一團的被褥,和空無一人的床畔。
很顯然,床上的主人早早就醒來過來——至少是在五條悟推開房門之前。
“沒勁兒,我以為你還睡著呢,正打算嚇一嚇你。”
五條悟嫌棄地看了一眼凌亂到不忍直視的床鋪,饒過散落一地的衣衫褲子,躺倒在靠窗的單人沙發上,掏出手機玩起小游戲,頭也不抬地向洗浴間中的鈴木甚爾喊道,“你動作快點兒,就等著你下去吃早餐呢。”
“你當我耳朵聾嗎,蒼真他才剛被你折騰起床沒多久。”聞言,正抹著剃須泡打算將冒出來的胡茬稍微刮一下的鈴木甚爾,手上的動作一頓,哼笑道,“興致這么好,擱我這兒拿雞毛當令箭使怎么,事情已經辦完了?”
“嘛,本來就是一句話的事。”一聽就知曉鈴木甚爾口中所指,正和手機屏幕中的俄羅斯方塊做著博弈的五條悟,沒有分神去過多理會,隨口反問道,“倒是你這邊,有好好跟老師說嗎?”
“只要你那邊能確定下個月去東京的咒術高專就讀,最晚一年之后,蒼真他肯定會搬到東京。”刮完胡茬洗去泡沫,看著鏡子中光潔干凈的下巴,稍微自戀對著鏡中的自己笑了一下的鈴木甚爾,不緊不慢地說道,“畢竟到時候我們兩個都會在這里。”
“也就是說,老師他還沒有答應你。”五條悟可不聽鈴木甚爾這些有的沒的,跟畫餅似的話,直接一語道破,嘲諷道,“也不知道是誰臨行前對我保證,說什么‘絕對沒問題,輕松拿下’。”
說到最后,五條悟甚至還故作夸張地淺淺模仿了一下彼時鈴木甚爾的口吻語氣。
鈴木甚爾:“”
不知怎的,鈴木甚爾忽然想起鈴木蒼真昨日曾對他說過的,聽上去有些莫名的話,加之五條悟的惺惺作態,心情忽地開始煩躁起來。
原本打算慢悠悠地沖個涼水澡再出門的鈴木甚爾,當即決定速戰速決,想要盡快出去,好教訓教訓外面那個隨著年紀增長,噎人的本事和咒力一樣,愈發深厚的小鬼頭。
因此,當鈴木蒼真發現隔壁房間沒了人影,順著指引來到酒店二樓的餐廳時,一眼就瞧見背對著坐在一張桌前享用早餐的鈴木甚爾與五條悟。
而在餐桌空余位置的一端,正擺著一份尚未動過的早點,其中盛放的吃食皆是鈴木蒼真平日里所偏向的清淡口味,邊上還貼心地配了一杯熱牛奶,正冒著絲絲白煙。
得,又吵架了,鈴木蒼真心中默默想到,只短短一眼的,他便將現場的情況了然了個徹底,總歸不是鈴木甚爾手癢招惹了五條悟,就是五條悟嘴上不饒人逗弄了鈴木甚爾,類似的情況發生過許多次,他都習慣了,故而這會兒并不是很擔心。
硬要比喻的話,兩人的關系就好像巖漿遇見水,乍看之下水火不相容,彼此一碰著,蒸騰的熱氣就嗞嗞冒個沒完,聲勢浩蕩,只是,在煙霧散去后,卻會留下琉璃質地的黑曜石。
傳說中,黑曜石能夠辟邪護身,鈴木甚爾與五條悟這對搭檔組合能不能做到避兇驅邪,鈴木蒼真不清楚,但有一點他非常確定,那就是兩人絕對是祓除咒靈的好手。
不過,雖說不會過分擔心,但該問的還是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