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石田冗,還是村瀨警官那個所謂的研究員哥哥,我都不會再讓他們有機會逃走又一個五年了。”
“你你、我嗚哇——你怎么就是這么不聽勸嘛!”
江戶川亂步恨不得將中原中也的腦殼撬開,看看里面是不是如同鋼筋一樣堅硬難以擰轉(zhuǎn)的死腦筋,最終,他只能泄氣而幽怨地看著面不改色的橘發(fā)少年,癟嘴道,“你保證進去看一眼,確定完情況就走?”
“我保證。”中原中也頷首道。
“好,我再相信你一次,這次你要是再敢騙我——”說著,江戶川亂步抬手指向中原中也的眼睛,惡狠狠地恫嚇道,“我就把今天發(fā)生的一切,一字不落地告訴蒼真,讓他狠狠打你的屁股!”
“你就不能換個人嗎?”
“哼,管用就行了。”幾乎快要被中原中也氣成河豚的江戶川亂步,鼓著一張小臉冷哼道,“你要是不害怕大可以試試啊。”
中原中也不再說話,反手握住江戶川亂步的手,兩人一起朝研究所的方向邁進。
因為無人看守,加之近乎半荒廢的狀態(tài),兩人很快就找到門路進入到了研究所內(nèi)部。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在類似于研究所大廳的房間中,除去一些散落的器材和桌椅板凳外,整個房間里空無一人,角落中還積滿了蛛網(wǎng)與灰塵,證明著此處長久無人打理。
“怎么回事。”中原中也警惕地掃看著四周,眼中的疑惑逐漸加重,低聲嘟囔道,“一個人都沒有這里會不會是他們糊弄人的假地址?”
“中也你快看那兒!”突然,江戶川亂步的聲音在中原中也耳畔響起,他下意識順著對方所指的方向看去,卻見原本杵在大廳正中央位置,剛才還說漆黑一片的大屏幕,不知何時亮起了一道光彩,在盡顯破落的研究所中,顯得格外詭異。
耳邊,江戶川亂步的聲音仍在繼續(xù),只是多了幾分不能理解的困惑,“嗯他好像打算給我們看什么東西?”
聞言,中原中也愈發(fā)戒備,身體整個緊繃,一旦接下來有發(fā)生什么不對,他立馬就能帶著江戶川亂步飛躍沖出這座莫名其妙的研究所。
而另一邊,正中央的屏幕中,畫面正一點一點地逐漸明了起來。
首先映入中原中也與江戶川亂步眼中的,是一枚正被一只稍顯稚嫩的手不斷擺弄著的金色硬幣,背景音里還夾雜著類似于磁帶卡殼一般的細微嘈雜聲響,配合著不時抖動的畫面,像是用某種復(fù)古手段拍攝下的錄像視頻。
“有聲音。”江戶川亂步緊蹙著眉宇,忽地說道,“好像在念什么東西。”
中原中也咽了咽喉嚨,雙眼緊盯著屏幕,不敢有一絲放松。
屏幕中的畫面并沒有停留在金色硬幣上太長時間,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拉遠,直至一個年紀約摸六七歲上下的男孩背影,完全出現(xiàn)在屏幕當中。
而原本以為只是普通雜音的聲響,也隨著畫面的改變,越發(fā)清晰可聞。
——[污濁了的悲傷,無甚期望亦無所祈愿;污濁了的悲傷,在倦怠中夢見死亡。]
似乎是一首詩歌?
暗室逢燈
“他這是在念什么童謠嗎,還是詩歌?”
中原中也有些不明所以的皺了皺眉,實在不明白這個視頻播放內(nèi)容的意義所在,他側(cè)頭看向身旁的江戶川亂步,想要就此詢問一下對方的意見,“亂步哥,你知道這是——”
然而,中原中也的視線剛一觸及江戶川亂步,就被染就在對方眼角眉梢中的少有的正經(jīng)嚴肅,止住了接下來想說的話。
他下意識呼吸一屏,眉宇間的溝壑愈發(fā)深邃,與之交握的手微微用力,探過身去低聲詢問道,“亂步哥,你看出什么了嗎?”
江戶川亂步并沒有回答中原中也的疑惑,整個人像是被屏幕畫面完全吸引住了神志,深陷其中久久無法自拔,唯有那雙碧綠色的眼睛,微微倒映著屏幕的光亮,證明他并非一尊不能動彈的塑像。
見此情形,中原中也的雙唇抿緊,心底莫名泛起一絲不安,因為江戶川亂步的‘無動于衷’,他只得將目光重新投回仍舊播放著詭異錄像的屏幕,畫面中的孩童仍在不停把玩著那枚金色硬幣,口中宛如復(fù)讀機一樣,循環(huán)往復(fù)地念著那句不知名的詩歌。
“嘖,這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且,不知是否是中原中也的錯覺,隨著這句沒頭沒尾的詩歌地不斷反復(fù),他心中的煩躁焦慮正以成倍的速度累積增長,連帶著身體內(nèi)原本溫和可控的力量,也仿佛快要按耐不住似的,隨時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