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君想要我做什么?”
天君嘆了口氣,道:“我想讓你做我的眼睛。”
“你的眼睛,還不夠多嗎?”
“多,卻不明。”
天君一番苦口婆心,說的婉轉又哀切,幾近落淚,他把蒼生,把天地說的至高無上,他雙手托舉著眾生,但他托不住了,因為暗中涌動的黑色力量太多,光靠天界那幾個武神,不管用。
所以他要新的力量,要妖獸的力量,要蠱術的力量。
他要三界和平,要度凡間苦厄。
“天君需要我的時候,我會幫忙,但我不想做天界太子,我從來都不該是天界太子。”紀慕人說話聲很平靜,但在天君眼里,他似乎一貫如此。
“為何這么說?”天君像個即將失去兒子的老父親,眉頭一緊,眼角都是悲涼的褶皺,他伸出手,又不敢抓紀慕人的手臂,只將手懸在半空,“你是吟光的兒子,就等于是我的兒子,沒有差別,起碼我們拯救天下的心,從未變過。”
紀慕人其實心思很純,他最大的算計都用在保護蕭歲溫的事情上了,說到這樣沉重又偉岸的使命,他就光滑的就像被河水沖刷萬千遍的石頭,誰都可以在他身上刻點什么舍己為人,造福蒼生的愿景。
紀慕人低下頭,問道:“您要我做什么?”
天君好像就在等這句話似的,立馬道:“殺了莫捻。”
紀慕人倏然抬頭,道:“為何?”
那莫捻不是天君在人間的“手”嗎,再者,殺莫捻對于天君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為何不隨便派兩個武神,或是將莫捻召到天界來殺。
“因為他野心太大了。”天君這么說著,好像筋疲力竭,扶著一棵神樹樹干,道:“你如今不是在他身邊嗎,你動手比較方便,我相信你也不會失誤。”
紀慕人現在才明白,為何天君一開始就問自己:“想留蕭歲溫的命嗎”。
兜了這么大一個圈子,原來是在這等著,紀慕人若是不按照天君說的做,那蕭歲溫就活不了。
紀慕人皺眉。
那國師用天君之令威脅自己聽命于他,天君用蕭歲溫的命威脅自己殺了國師。
天君究竟是要國師活,還是死?
這是不是天君安排好的一步棋。
紀慕人回憶著將軍府的四尊神像,那神像是懸朝放的,也就是天君的意思。
但將軍府的陷阱,國師是知道的。
紀慕人抬眸,他很明白,將軍府這個陷阱是為他設的。
天君設下幻境,原本是給紀慕人一個打擊,讓他救下將軍府,但幻境中,他不可能救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