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聲尖肅嚎叫刺穿腦袋,震得頭痛欲裂,蕭歲溫咬著牙,握著紀慕人的手揮動奈河劍。
頃刻間,白光刺眼,那靈光一閃之后,劍氣如決堤之流,灌泄千里,所到之處化為灰燼,半山妖獸的幻滅幾乎就在眨眼間。
兩人站起身,皆是驚訝,誰也沒料到這一擊竟有如此威力。
但紀慕人立馬察覺不對,“這不是奈河劍的劍氣!”
聞言,蕭歲溫猛地轉頭,忽然面上一道帶著霜寒的劍氣劃過,蕭歲溫右腿一讓,退了半步,幽藍色劍光如繁星墜落,一閃而逝。
蕭歲溫愣了一下,這劍氣熟悉。
“歲溫,你沒事吧!”紀慕人捧起蕭歲溫的臉,擔心查看。
那劍氣是對著蕭歲溫去的,即使紀慕人與他并肩,也未受到半分影響。
蕭歲溫搖搖頭,凝眉盯著遠處看,“是山川之主。”
“什么?”紀慕人聞言,循蕭歲溫目光望去。
遠處灰塵未落,妖物殘骸化成黑煙盤繞,風中一個高大挺正的身影走來,那人一只手中似乎抱著什么東西。
“山川之主?你是說凜奴的父親嗎?”紀慕人問了一句,就見那人走近了。
那人身著蒼色衣袍,腰系縞羽玉帶,手中長劍散著月白之光,一步一生蓮,一眸一清流,端的一身皓潔正氣,明月朗風。
“玩夠了嗎?”那人說話的聲音像是融在風里的,輕飄飄蕩來,轉瞬無跡可尋,“玩夠了就回去。”
紀慕人喉間吞咽,他腿腳發軟,不自覺想要屈膝,他雙拳緊握,看了一眼那人手中抱著的小孩,那小孩沉沉睡著,一動不動,一只眼睛上插著長箭。
是凜奴。
紀慕人轉頭看向身旁的蕭歲溫。
蕭歲溫舒展眉心,微垂眸,道:“是。”
紀慕人震驚,他從未看見蕭歲溫對誰如此恭敬順從過。
那人聲音又悠然傳來:“扶櫻。”
紀慕人一怔,身子不自覺挺正,他轉過頭看向那人,對上那雙清眸,如沐春風。
“既是過去,何必在意?”那人往前又走了兩步,腳踩之地,頓時生機重現,“往之不諫,來者可追。”
紀慕人瞪大雙眼,嘴唇翕張,半響吐不出一個字來。
山川之主垂眸看了一眼凜奴,眼中變得悲憫,他又抬眸望向蕭歲溫。
蕭歲溫不敢看他,低著頭雙拳捏的緊。
凜奴是為救他才
山川之主風過而語:“別覺虧欠,因果循環而已。至于你所在意的關于扶櫻的天君之位。”他頓了頓,又道:“你二人一是生門,一是死路,同天同地,神形合一,所在之處,皆可成花,莫要刻意讓別人歸還種花之地,你二人本身就是桃源。”
蕭歲溫撩起眼皮,再抬頭時,那人已經轉身隱入塵霧。
他們在原地站了很久,誰也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