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
隨著陳暻垚一聲令下,上方成片箭雨潑灑而下。
下方的甕城中,率先沖進來的都是五百騎兵,所配的除了彎刀便是弓箭,佩帶盾牌的步卒都被擋在城門外。
這種局面,刀盾能發揮的作用幾乎可以忽略,只能成為別人的活靶子。
更要命的是,城門已經被丟下來的巨石和滾木堵死,徹底切斷了他們的退路。
巴查爾的親兵立馬擁上來,用身體為他擋箭,盡管他們個個身披鐵甲,可依舊還是不斷有人倒下。
“從步道沖上去!”巴查爾大喝一聲,指著依附在兩側城墻上的步道大吼道。
很快,兩批數十人的騎兵直接下馬沖向步道,然而,這兩支隊伍沒沖多遠,便死于成片箭雨之下。
“繼續沖!”
巴查爾再次下令,他知道,沖上去的可能性不大,但除此之外,沒有其他選擇。
這一次,胡羯士兵學聰明了,他們拔下死去同袍的鎧甲舉在頭頂,以此來抵擋上方射下來的箭雨。
這個方法果然奏效,很快,兩支隊伍便沖到了二道拐的位置,雖然沿途折損人員過半,但只要再堅持一下,沖過第三道怪,就有很大可能沖上城墻。
甕城之中,五百人已死傷過半,士兵慘叫聲與戰馬嘶鳴聲響成一片。
剩下的人也知道,繼續留在這里,只能等死,也都紛紛朝著步道沖去。
忽然,一支鐵箭自甕城中射來,目標正是校尉陳暻垚。
好在陳暻垚早有準備,兩名親兵一左一右舉著盾牌候命。
“噗……”
然而,他們還是低估了這一箭的威力,只見那鐵箭直接洞穿了盾牌,箭鏃冒出來半尺長,那名親兵冷汗都被嚇了出來。
射出這一箭的不是別人,正是鐵勒。
作為一名出色的射手,他對于危險有著異于常人的直覺,事實上,進入甕城之中的一系列反常,都讓他感到了危險,可他還來不及說出來,便已成為了甕中之鱉。
眼下,他能做的便是射殺敵軍主將陳暻垚,然而,上次陳暻垚險些被他射殺,這一次又豈會沒有防備?
他第一箭被擋下之后,直接拔出三支鐵箭,迅速搭在雕弓之上。
“咻咻咻……”三支鐵箭同時射向城墻之上。
可就在此時,他也感知到了一道冰冷的氣息,那種感覺,與獵物被天上的獵鷹盯上如出一轍。
“噗……”
鐵勒出于本能地朝著一旁閃開,可惜還是慢了半拍,一支鐵箭從上方斜射而來,直接穿透了他的后腦,帶著三根倒刺的箭鏃從他的咽喉穿出,死死釘在地上。
鮮血自鐵勒的咽喉噴射而出,他緩緩轉過身,看向上方的城墻,借助火光,他隱約看到一張年輕的面孔,手持一把造型怪異的木弓,俯視著他。
他終于找到射殺穆爾扎將軍的那名神射手了,只可惜,自己卻無力為穆爾扎將軍報仇。
鐵勒的身體不甘地倒在地上,脖子和后頸的血洞還在汩汩淌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