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瘧邪多由蚊蟲叮咬傳入血脈!”陸硯急聲道。
其實,他之所以知道這是瘧疾,是因為他自己在藍星就得過這病。
剛開始他以為是普通的感冒發燒,抗了兩天,病情加重,實在熬不住,去了醫院才知道自己得的是瘧疾。
最終吊了幾瓶青蒿琥酯注射液才好轉。
但這事根本無法說出來。
他轉向榻上的周正,盡量放柔聲音:
“周公子,你仔細想想,發病前十幾日,可曾去過山上、水邊、草木繁盛蚊蟲滋擾之地?可曾被蚊蟲叮咬得特別厲害?”
周正燒得迷迷糊糊,費力地睜開眼,嘴唇哆嗦著:
“蚊……蚊子?哪……哪年夏天不被咬……前些日……跟……跟同窗去城西……西山踏青……被咬了一腿包……癢得很……”
他斷斷續續地說完,又陷入痛苦的寒戰。
“哼!你聽聽你自己在說什么。”周老太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虛張聲勢的憤怒。
他看那柳蕓娘的態度,定然是無法治療瘧疾的。
他根本不敢相信,一個連秀才都考不上的窮苦書生,會有辦法治這瘧疾之癥?
即使那小子以性命擔保。
那也絕不能拿他寶貝孫子的性命開玩笑。
“夏日蚊蟲叮咬,再尋常不過!”
“憑此就斷定是瘧疾?荒謬至極!我們走。”他最后的耐心似乎耗盡了。
柳蕓娘則是猛地一顫。
蚊蟲……西山……
她腦中電光石火般閃過一個極其模糊、幾乎被遺忘在歲月角落的片段——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她隨父親遠游南疆時,曾見過類似的病人。
高熱、寒戰、汗出如油……
當地土人稱之為“打擺子”,說是被一種極小的花斑蚊叮咬所致,無藥可醫,十死八九。
那絕望的景象瞬間與眼前周正的慘狀重疊!
一股寒意從柳蕓娘腳底直沖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