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城西“濟仁堂”的坐堂大夫,姓胡。
胡大夫捋著胡須,一臉“悲天憫人”。
“在下胡一帖,方才路過,見這位大嫂癥狀實在可憐,已初步診視。”
“依在下看,這紅腫熱痛,水泡密集,邊緣清晰。”
“正是接觸了烈性刺激物引發的‘惡癬’之癥!”
“與這位大哥所言,用了新得的肥皂后發病,時間、癥狀皆對得上。”
“柳大夫,你也是行醫之人,當知醫者仁心,豈能為了推卸責任,罔顧病患痛苦?”
他一番話,雖多是牽強附會,但圍觀群眾哪里懂得這些?
頓時又引得人群議論紛紛,大部分同情心都偏向了那對鬧事的夫妻。
柳蕓娘氣得渾身發抖:“胡一帖!你休要血口噴人!”
“我這肥皂用料干凈,豬油、草木灰、清水、鹽,皆是尋常之物,何來烈性刺激?”
“這位大嫂的癥狀,看似是接觸性皮炎,但細看水泡形態和分布,更像……”
“更像什么?”胡大夫咄咄逼人,打斷柳蕓娘。
“柳大夫是想說像‘火丹瘡’?還是‘天皰瘡’?那些可都是會傳染的惡疾!”
“你敢當街如此污蔑這位大嫂?我看你才是居心叵測!”
兩人唇槍舌劍,各執一詞。
柳蕓娘據理力爭,引述古籍和常見過敏源,指出婦人癥狀的幾處疑點。
但胡大夫總能找到模棱兩可的醫書片段反駁。
并不斷強調“時間吻合”和“新接觸物”這兩點。
將臟水死死潑在柳蕓娘的肥皂上。
圍觀人群聽得云里霧里。
但“時間吻合”和胡大夫“權威”的姿態,讓他們更傾向于相信是肥皂的問題。
就在柳蕓娘被胡大夫胡攪蠻纏氣得幾乎失態,局面即將失控之際,一個清朗的聲音穿透了嘈雜:
“娘,莫急。是非曲直,一問便知。”
人群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