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
刀疤劉獰笑著,逼近云飛揚:“四爺的規矩,今日不還,利錢翻倍!”
“三天?三天后就是九十兩!你拿命還?”
“九十兩?”云飛揚嚇得后退一步,臉色慘白如紙。
柳蕓娘看著兒子驚恐的樣子。
又看看擋在身前的丈夫那卑微討好的背影。
再看看屋里“虛弱”躺著的陸硯和身后的女兒。
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和悲憤涌上心頭。
她猛地深吸一口氣,臉上那股潑辣勁兒奇跡般地收斂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市井婦人特有的、帶著點哀求的精明。
她推開擋在前面的云仲卿,走到刀疤劉面前,臉上擠出一點笑容,聲音也放軟了。
“劉爺,您行行好。孩子不懂事,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可九十兩……您這是要逼死我們全家啊!”
她說著,眼圈竟有些泛紅。
從懷里摸索出一個洗得發白的舊荷包,倒出里面僅有的幾塊碎銀和幾十個銅板,雙手捧著遞過去。
“您看,家里就剩這點現錢了,先給爺幾個打點酒喝,全當賠罪?!?/p>
“三天,您就給我們三天時間,三天后,我們一定湊齊四十五兩。”
“我云氏藥鋪在這街面上開了也有十年了,說話算話?!?/p>
“刀疤兄弟,您還記得嗎?我曾經給您治過腿傷呢?!?/p>
“您就給我蕓娘一個面子,今后您和兄弟們若是再有傷痛,我免費給您治,您看成不?”
她語氣懇切,姿態放得極低,甚至帶著點卑微。
那幾塊碎銀和銅板在陽光下閃著微弱的光,更襯得她此刻的窘迫。
刀疤劉看著那點錢,又看看柳蕓娘雖然樸素但風韻猶存的模樣,以及她身后帶著面紗的云知微。
眼中閃過一絲淫邪和算計。
他掂量著手里的棍子,皮笑肉不笑地說:“柳大夫這張嘴,倒是會說道。”
“行,看在柳大夫的面子上,就再給你們三天時間,三天后,若是見不到四十五兩…”
他目光陰狠地掃過云飛揚和云知微:“哼!后果你們清楚,我們走?!?/p>
刀疤劉一把抓過柳蕓娘手里的錢,揣進懷里,朝地上啐了一口,帶著兩個手下,大搖大擺地走了。
沉重的腳步聲和囂張的談笑聲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