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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映踏著月色回到紫宸殿,將披風解下來遞給蔡寶。
宮人端了溫熱的茶水進來,沈映階掃過那茶杯,吩咐道:“把庫房里的那套紫砂壺給順妃送過去。”
那套紫砂壺是先帝時期的貢品,壺身刻著松鶴延年的圖案,是他平日里最喜愛把玩的物件之一。
他今日沒在順妃的宮里留宿,如今把這套茶具送給順妃,也算是給了她體面。
蔡寶應了一聲正要走,沈映階又叫住他問道:“阮貴嬪最近在做什么?”
蔡寶猶豫了片刻說道:“奴才這就派人去問。”
他知道阮清夢每日都在做什么,金寶和緋緋每日都會互通有無,今兒阮主子在宮里和宮人們踢毽子、耍箜篌,快活的不亦樂乎。
但他是皇上身邊的總管太監,就算是知道也不能說出來,不能讓皇上覺得自己和阮主子走的太近了,若是失去了皇上的信任,自己被罰事小,可自己日后得不到阮主子需要的消息了才是大事。
沈映階擺擺手:“罷了,不必去問了,朕就是隨口一問。”
沈映階的心里有些矛盾,他并不想自己如此在意一個人,可總是忍不住地去想她。
他是掌控一切的皇上,習慣了運籌帷幄,可最近總是覺得自己被這個女人給掌控了。
蔡寶又垂首稱是,心里卻明鏡似的,皇上的心里這是又天人交戰了,這個時候就需要旁人推一把,他問道:“皇上,可要去雅月宮看阮貴嬪娘娘?”
沈映階搖搖頭:“不去了,準備熱水,朕要沐浴。”
……
片刻后,宮人們已在偏殿備好了沐浴的熱水。裊裊熱氣自鎏金蟠龍紋浴池中升騰而起,氤氳的水霧在雕花楠木屏風上凝結成細密的水珠。
沈映階自己解開了明黃緞繡云龍紋的腰帶,層層錦衣滑落在地,露出精壯挺拔的身軀。
前陣子剛過了年,他正好二十七歲,正是身體最好,血氣方剛的時候,加上他每天都會練武,身上的肌肉線條很是好看。
不是刻意雕琢的那種夸張肌肉,而是每一塊肌理都蘊含著爆發力的精悍體型。
肩膀和手臂上散布著幾處舊傷疤,腰腹勁瘦排列整齊的六塊腹肌上覆蓋著一層薄汗,兩側的人魚線深深嵌入褲腰,他脫下最后一件褻褲,下了浴池。
先前,都是金寶伺候他沐浴,他的手藝很好,擦背搓澡很是舒服。
可今兒金寶鬧肚子暴下,在茅房里蹲了許久,出來時臉色都青了。
他怕自己身上的濁氣沖撞了圣駕,跪在殿外告假時連頭都不敢抬,沈映階瞥見他衣擺上沾著的草屑,擺擺手便允了。
沈映階漫不經心地叫了一個小太監進來給他擦身子動作,小太監捧著澡豆進來。
可這小太監許是因為頭一回見皇上的龍體,太過于緊張,雙手直打顫,看著皇上的脊背,感覺皇上的脊背上鍍了層金箔,慌得連呼吸都忘了,手上也就沒了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