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階的唇角漸漸勾起一抹笑意:“果真是,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
這小舟就要靠邊停下,舟上的阮清夢抬頭看到岸邊站著人,驚訝道:“皇上?”
沈映階對著小舟上的太監和宮女擺擺手,福鈴和小允子忙下了船。隨后,沈映階自己上了船,握著船槳開始劃動。
“夢兒怎么想起來夜里泛舟了?”
阮清夢抿唇一笑:“臣妾生長的阮溪縣雖然也有小溪河水,但都不如宮里的太液池美,所以冰面開化,臣妾就迫不及待地來了。”
沈映階將這一葉扁舟劃到太液池的中間,放下船槳,任由這小舟慢慢地飄著。
今日朝堂上的事情讓他很是煩心,他的思緒漸漸飄遠,手無意識地捏著阮清夢的手。
沈映階:如今軍隊都在蘇家的掌控之中,雖說先前提拔了金寧鎧做副將,但雙方差距懸殊,世家百年積累,而歷任皇帝不過在位幾十年,世家勢力盤根錯節,難以撼動,前路仍然艱險。
沈映階:顧家和蘇家,還有蕭家,這些世家是帝王天生的對家,朕既需要他們幫朕辦事,但是又不能讓他們做大做強,拿捏自己,甚至威脅到自己的地位。
阮清夢遞過去一杯茶,沈映階抿了一口,緩緩開口:“你說,若是你宮里的宮人們有朝一日只聽領頭太監和領頭宮女的,對你視若無睹,或者說只忠于這領頭太監和領頭宮女,你當如何?”
阮清夢想了想:“那臣妾就會賞賜一番,叫宮里的人都知道,臣妾才是他們的主子,他們的榮辱前程全和臣妾有關。”
阮清夢歪著頭繼續說道:“如果那領頭的太監和領頭的宮女是故意架空了臣妾,臣妾便會叫他們出錯,然后將這些不忠心的,甚至想要越過臣妾往上爬的都處理掉。”
沈映階雙眼一亮:“這后宮宅院的權衡管控之術,看來和軍中有異曲同工之處。”
阮清夢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說什么但是又不敢說,沈映階將她摟到懷里:“夢兒有什么想法只管說,朕不算你后宮干政。”
阮清夢輕聲說道:“皇上是九五至尊,運籌帷幄,夢兒能想到的,皇上自然也能想到,而且想的還會比夢兒更周到全面。”
“不過,除了打勝仗之外,臣妾覺得偶爾施恩也很重要,臣妾知道皇上心系百姓心系將士們,那不妨將這份關心外化出來,表現出來。”
“一來是彰顯皇上的仁慈之心,二來,也是提醒這些將士們,不管跟隨的是哪位將軍,他們都是皇上的兵,都是大慶國的兵,皇上覺得的呢?”
沈映階不置可否,心里卻已經認可了阮清夢的話:“那你覺得,朕賞賜些什么好?”
阮清夢抬眸說道:“京城最近是漸漸暖和起來了,可乍暖還寒,整日在外面守著的將士們還是會覺得冷的。”
阮清夢繼續說道,眼中流露出真誠的關切。她并非刻意討好,而是真心為那些戍邊的將士擔憂。
“而且據臣妾所知,這北疆如今還是嚴寒天,將士們還飽受冰凍之苦。”
沈映階若有所思,給這些將士們送御寒之物倒是個好法子,此舉不僅能讓將士們對他這個皇帝感恩戴德,他還能借題發揮,處置幾個站在蘇家一派無比猖狂的將領。
他唇角微揚,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隨即又恢復成溫柔的模樣。
沈映階的聲音低沉悅耳,帶著幾分慵懶:“能有夢兒在朕的身邊,真是朕的福氣。”
這女人不僅嬌媚柔軟,還是一朵溫柔可人的解語花,每次和她聊天都能讓他的心境開闊不少,這和后宮那些只知道尖酸吃醋、妒嫉算計、爭寵計較的女子都不同。
阮清夢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紅暈:“能有幸進宮服侍在皇上身邊,是臣妾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