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嬤嬤皺眉:“太后娘娘懷疑是有人陷害蕙才人?可這些東西都是從慶年殿直接送到福壽宮的,蔡寶公公是皇上的人,就算其他的妃嬪想要動手腳,怕是也沒有機會。”
廖嬤嬤補充道:“就算蕙貴嬪不是有意為之,她也犯了失察之過,呈給太后娘娘的繡品,本該再三檢查,如今出了這等紕漏,她難辭其咎!”
太后緩緩點頭:“你說的不錯,她是個蠢的,現在的宮妃啊,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太后沒有想到的是,蔡寶不是皇上的人,而是阮清夢的人,派人在年禮中神不知鬼不覺地動手腳,簡直是太容易不過的事情。
……
唐菀蕙從貴嬪連降四級到了才人的事情,在宮里很快就傳開了。
她被太后的人打了板子之后,渾身血淋淋被幾個太監像丟破布一般被丟回到了寢宮。
宮女丹雀叫來幾個宮人,費力地將她扶到床上。
唐菀蕙趴在床榻上,冷汗浸透了鬢發,原本嬌艷的唇瓣被咬得血跡斑斑,丹雀手忙腳亂地翻出寢宮里僅剩的一些藥給她涂抹在傷口上。
丹雀紅著眼睛:“娘娘傷得這樣重,可如今御醫署的御醫無人敢來,可怎么辦啊?”
唐菀蕙臉色蒼白,暗罵了幾句太后:“老太婆……不得好死……”
可稍一動怒,臀腿上的傷便撕扯著疼起來,讓她倒抽一口涼氣,整張臉都皺成一團。
丹雀將唐菀蕙身上沾著血的衣物換下,這血已經干了,黏在傷口上,一拉扯疼的唐菀蕙驚呼了一聲。
終于忍著痛讓丹雀把身上清理干凈了,唐菀蕙剛閉上眼睛想要休息一會兒,外頭就傳來了“哐當哐當”的嘈雜聲。
幾個內務府的太監正粗魯地搬走房中的紫檀木桌椅,連那架繡著百蝶穿花的屏風也被抬了出去。
“你們做什么?!住手!”
丹雀撲上去攔住他們:“這些都是我們娘娘用慣了的物件!”
領頭的太監皮笑肉不笑地甩開她:“這位姐姐可別為難奴才,如今您家主子是才人,按規矩只能用榆木家具。”
他環視屋內,突然伸手摘下了床帳上的銀鉤:“這個也逾制了。”
唐菀蕙強撐著支起身子,卻見自己最心愛的梳妝臺正被抬出門去,心中更是郁結難受。
唐菀蕙躺在床上虛弱地問道:“什么時辰了?今日的膳食怎么還沒有送過來?本宮餓了,要用午膳,去叫人把午膳給本宮送過來。”
領頭的太監接話道:“奴才好心提醒一句,小主莫不是忘了,這美人以上一天才有三頓飯,才人每日只有早晚兩頓膳食供應。”
“而且,小主如今是才人,可莫要自稱本宮了,該自稱我,在高位妃嬪面前自稱為奴婢才是。”
唐菀蕙氣得渾身發抖,卻不敢再發脾氣,發脾氣扯到傷口身上又要疼了,而且,這太監說的也沒錯。
一時之間,唐菀蕙難以接受,昨天的她還是貴嬪,今日是變成了才人,待遇一落千丈,她的眼淚無聲地流,躺在床上疼痛難忍,又食不果腹。
唐菀蕙喃喃道:“太后繡品上的針究竟是怎么回事……本宮呈上去之前明明仔細檢查過的……”
丹雀也很是疑惑:“娘娘……小主,會不會是阮貴嬪發現娘娘拿了她的賀禮,故意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