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極盡溫柔,與方才的疾風驟雨截然不同。
她氣息不穩地抵著他胸膛:“皇上……這畫……”
沈映階突然將人往懷里按了按,聲音沉在夜色里:“朕挑一副最好的,讓人裝裱起來,掛在你寢宮里。”
“至于禁苑校場的那些侍衛,朕也重重有賞!”
說著,沈映階低頭吻上了她的柔軟美好。
……
閑云宮,趙雅嫻靠在軟榻上,美滋滋地等著阮清夢被皇上厭棄,被打入冷宮的消息,可等了許久,沒等到阮清夢被責罰的消息,反倒是聽說阮清夢今晚要在紫宸殿宿下。
趙雅嫻美目圓睜:“怎么可能?”
“皇上看到了那些畫作,不可能不心生芥蒂。”
那些畫作她可是特意花了銀子找御畫署的畫師故意畫成的,雖然畫上阮清夢和金寧鎧并沒有什么過于親密的舉動,但是二人距離如此近的交談,皇上肯定會懷疑。
男人的吃醋和想象,會毀了一個女人。
尤其是像皇上這樣疑心重的人,怕是都會憑空聯想到金寧鎧和阮清夢在一起摟抱的畫面。
冬葵伏在地上,聲音發顫:“聽說阮貴嬪也拿了畫作去找皇上。”
趙雅嫻一怔,沒想到她竟是用了和她一樣的手段:“本宮倒是小瞧她了。”
“阮清夢,來日方長,你就等著本宮的手段吧!”
……
次日,晨光熹微,禁苑校場的演武臺上整整齊齊碼著數十個朱漆木匣。
馴馬那日當值的將士們列隊而立,看著御前太監唱名,將沉甸甸的賞賜交到每個人手中。
金寧鎧捧著御賜的鎏金銀壺,謝過宮里來的公公之后,對這些將士說道:“聽說這賞賜,是阮貴嬪娘娘給咱們求來的。”
有人忍不住插嘴:“可末將聽聞,這位貴嬪娘娘性子驕縱……”
金寧鎧劍眉一擰,將銀壺往案上一擱,發出“咚”的悶響:“糊涂!郝重的下場你們也看到了,那些謠言都是郝重派人傳出去的,目的是為了什么,你們應當也能想明白!”
士兵們凝眉沉思了一會兒,有幾個聰明的想明白了,這郝重是蘇家的人,詆毀阮貴嬪娘娘就是為了抬高良妃娘娘,最近阮貴嬪娘娘搶了原屬于良妃娘娘的圣寵,蘇家的親信斷不會讓她好過。
他環視眾人,聲音愈發堅定:“那日馴馬,是誰見咱們汗流浹背,特意命人送了冰鎮酸梅湯?又是誰在皇上跟前為受傷的馬夫請御醫?”
“可見,貴嬪娘娘仁善寬厚,外頭的那些傳言聽聽就行了,當不得真。”
校場忽起一陣風,卷著沙塵掠過將士們的鎧甲。
不知是誰先喊了聲:“副將說的是!”
緊接著此起彼伏的應和聲響徹校場,幾個年輕士兵捧著賞賜交頭接耳:“阮貴嬪娘娘是菩薩心腸……”
金寧鎧望著皇城方向,眼前浮現那日阮清夢站在樹下,同他說話的場景。
他下意識摸了摸腕上嶄新的皮護具,這還是那日臨行前,阮貴嬪派人暗中送來的,說是他手腕上有傷,平日里要多加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