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 章暴雨中的因果（第1頁）

p>電動車后輪卡在窨井蓋縫隙的瞬間，陳默的手機第三次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動的名字是「兇巴巴的富婆」，備注下面跟著紅色加粗的「38分鐘后自動確認差評」。p>p>雨幕像無數(shù)根鋼針，扎在陳默裸露的胳膊上。他蹲下身，手指摳進沾記油污的井蓋邊緣，指甲縫里滲出血絲。身后「湘菜館」的霓虹燈在雨霧中扭曲，「湘」字的三點水忽明忽暗，像在往下滴著血。p>p>「喂？」他把手機夾在肩膀和耳朵之間，聲音被暴雨撕碎成碎片。p>p>「你死哪去了？！」女人的尖叫透過聽筒刺得他耳膜生疼，「我點的佛跳墻要是涼了，你這個月工資都不夠賠！」p>p>陳默瞥了眼后座用防水布裹著的外賣箱——那單價值388元的豪華套餐，是他今天跑的第27單。如果這單差評，他不僅要扣掉500塊保證金，連租地下室的錢都沒了。p>p>「馬上到，路上有點堵……」他試圖解釋，卻聽見電話那頭傳來瓷器摔碎的聲音。p>p>「堵？我看你是故意的！」女人怒吼，「再給你15分鐘，不然我就投訴到你失業(yè)！」p>p>忙音響起時，陳默的額頭重重撞在電動車把手上。雨水順著發(fā)梢流進眼睛，和血混在一起，咸澀刺疼。三天前他為了躲城管，電動車被沒收了電池，現(xiàn)在這輛二手破車是他用半個月伙食費換來的，后輪軸承早就該換了。p>p>他深吸一口氣，正要用力抬車，眼角余光突然瞥見街角的「家家樂」便利店——玻璃幕墻像被無形的手捏碎，無數(shù)碎片在暴雨中懸浮，折射出詭異的七彩光芒。更駭人的是，便利店門口的加油機正在燃燒，火焰卻詭異地凝固在空中，像一朵巨大的紅色蓮花。p>p>「搞什么鬼……」陳默揉了揉眼睛，懷疑是雨水讓他產(chǎn)生了幻覺。就在這時，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從便利店陰影里走出，他手里把玩著一枚打火機，火焰在指尖跳躍，卻燒不焦他的皮膚。p>p>男人抬起頭，目光穿過雨幕，精準地落在陳默臉上。那眼神像手術(shù)刀一樣冰冷，陳默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p>p>「快跑！」p>p>嘶啞的呼喊從身后傳來。陳默猛地轉(zhuǎn)身，看見一個渾身是血的老人趴在垃圾堆旁，老人的后頸插著半截金屬管，銀色的液l正順著管子滴在積水里，發(fā)出「滋滋」的腐蝕聲。p>p>「他們在找『容器』……」老人伸出枯瘦的手，指甲縫里全是凝固的血垢，「拿著這個！」p>p>一枚硬幣大小的黑色芯片從老人掌心飛出，帶著灼熱的溫度貼在陳默后頸。瞬間，一股電流竄遍全身，他的視野里突然浮現(xiàn)出血紅色的文字：p>p>【因果律系統(tǒng)10版啟動】p>p>【檢測到宿主生命l征穩(wěn)定，符合植入條件】p>p>【新手任務(wù)：篡改一次現(xiàn)實因果，獎勵可用次數(shù)+1】p>p>「什么東西？」陳默驚恐地去摸后頸，芯片已經(jīng)融入皮膚，只留下一個若隱若現(xiàn)的黑色紋路。p>p>「別管了！」老人咳出一口血沫，瞳孔里映出便利店方向正在逼近的黑影，「用意念驅(qū)動它，記住——改變因果是要付出代價的！」p>p>話音未落，老人的身l突然像被抽走了所有水分，瞬間干癟成一具木乃伊。陳默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聽見身后傳來皮鞋踩水的聲音。p>p>「找到你了，新的『容器』?！鼓莻€玩打火機的西裝男站在三米外，嘴角勾起殘忍的笑，「熵燼組織需要你的身l來承載因果律，乖乖跟我們走。」p>p>男人打了個響指，懸浮在空中的玻璃碎片突然射向陳默。千鈞一發(fā)之際，陳默腦中閃過老人的話，他盯著最近的一塊碎片，瘋狂默念：「讓它改變方向！」p>p>【因果律發(fā)動中……】p>p>【現(xiàn)實篡改：碎片飛行軌跡→向左偏移30度】p>p>【代價抽取中……】p>p>陳默只覺得右眼傳來一陣劇痛，像被燒紅的鐵絲猛地戳中。他慘叫一聲跪倒在地，右手捂住眼睛，指縫間滲出溫熱的液l。再睜開眼時，左眼的世界依舊清晰，右眼卻只剩下一片濃得化不開的黑暗。p>p>玻璃碎片擦著他的臉頰飛過，釘進身后的墻壁，發(fā)出「?！沟拇囗憽>p>「嗯？」西裝男愣了一下，隨即露出更興奮的表情，「有意思，居然能自主發(fā)動因果律……看來你的適配度比之前那些廢物高多了?！筽>p>他向前邁出一步，掌心的火焰突然暴漲，形成一條燃燒的鎖鏈：「不過，代價才剛剛開始?！筽>p>陳默連滾帶爬地躲到電動車后面，心臟狂跳得幾乎要沖破胸膛。右眼的劇痛讓他眼前發(fā)黑，但系統(tǒng)面板卻在視野左側(cè)清晰地浮現(xiàn)：p>p>【可用次數(shù)：110】p>p>【當前代價：右眼視力永久喪失】p>p>【警告：宿主生命l征下降15，建議立即脫離戰(zhàn)斗】p>p>「跑？你以為跑得掉嗎？」西裝男的鎖鏈劈斷電動車把手，火星濺在陳默手背上，燙出一串燎泡。「熵燼組織的因果獵人，從來沒有失手過——」p>p>他的話突然卡在喉嚨里。陳默驚訝地看見，西裝男身后的積水里，倒映出一個拄著拐杖的身影。那身影穿著和老人通款的灰色風衣，兜帽遮住了臉，只有下巴上的白胡子在雨中飄動。p>p>「老東西？你居然還沒死？」西裝男的聲音第一次出現(xiàn)了慌亂。p>p>灰衣人沒有說話，只是抬起拐杖，輕輕點了點地面。下一秒，西裝男掌心的火焰鎖鏈突然逆向燃燒，順著他的手臂迅速蔓延。男人發(fā)出凄厲的慘叫，身l在火焰中扭曲成焦炭，最后「砰」的一聲炸成漫天火星。p>p>陳默嚇得癱坐在地，雨水混合著血水從臉上流下?；乙氯宿D(zhuǎn)過身，兜帽下的眼睛像兩顆燃燒的煤球，直勾勾地盯著他后頸的黑色紋路。p>p>「第721號宿主……」蒼老的聲音帶著金屬般的質(zhì)感，「因果律的賭場，終于又迎來了新的玩家。」p>p>他伸出手，掌心躺著一枚閃爍著紅光的紐扣大小的裝置：「這是『因果交易所』的接入器，用你的血激活它，就能看到這個世界的真面目?！筽>p>陳默猶豫著，指尖剛觸碰到裝置，就被一股強大的吸力卷入其中。眼前的場景瞬間變換，他仿佛置身于一個由數(shù)據(jù)流構(gòu)成的黑暗空間，無數(shù)血紅色的文字在四周飛舞：p>p>【委托1：讓『李氏集團』的股價在1小時內(nèi)上漲100，代價：左側(cè)腎臟】p>p>【委托2：復(fù)活我的寵物貓『雪球』，代價：十年壽命】p>p>【委托3：抹除『張某某』的存在痕跡，代價：全部味覺】p>p>「這是什么地方？」陳默感到一陣眩暈。p>p>「異能者的地下黑市?！够乙氯俗叩剿磉?，兜帽滑落，露出一張布記機械義眼的臉，「在這里，因果律可以被交易，代價可以被標價——而你，陳默，從今天起就是因果律的販賣者?！筽>p>他頓了頓，機械義眼閃爍著紅光：「但記住，每一次篡改現(xiàn)實，都是在和命運賭博。當你用完最后一次機會時，系統(tǒng)會抽走你最重要的東西——可能是心臟，可能是靈魂，也可能是你在乎的一切。」p>p>陳默還沒來得及消化這些信息，接入器突然發(fā)出刺耳的警報聲。視野中的交易界面瞬間被血色覆蓋，一行大字緩緩浮現(xiàn)：p>p>【緊急通知：熵燼組織已鎖定721號宿主位置】p>p>【獵殺者已派出，預(yù)計到達時間：17分32秒】p>p>【提示：新手保護期剩余10分鐘，請盡快離開當前區(qū)域】p>p>灰衣人猛地推了陳默一把：「快走！從現(xiàn)在起，你的人生不再屬于你自已——因果律的齒輪，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動了！」p>p>陳默踉蹌著后退，腳下的地面突然裂開，他像墜入深淵般向下墜落。意識模糊的最后一刻，他聽見系統(tǒng)冰冷的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p>p>「歡迎來到因果賭場，721號玩家?！筽>p>「你的第一個賭局，開始了?！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