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接下來的好戲,林景軒挺感興趣。
他想看看向來只會嚶嚶嚶的資本家小姐,是真的肯掰玉米下地了,還是如別人說的那樣,是裝的。
脫粒機一點點往前開,哐當哐當地吐出一段段碎秸稈。
突然車體一陣,伴隨著咔吧一聲,脫粒機卡死了。
林景軒迅速從駕駛室跳下來,蹲在脫粒機旁,額角的汗也順著兩鬢滑落下來。
他擰開檢修口,里面的滾筒被幾根濕漉漉的玉米秸稈,纏得死死的,金屬齒輪間還卡著顆沒脫凈的玉米芯,電機嗡嗡作響卻帶不動,一股焦糊味漸漸散出來。
“又卡了?”
知青隊長陸戰霆,幾步趕到了脫粒機旁邊,單手扶著發燙的脫粒機問到。
陸戰霆剛從書記那回來,走到玉米地還沒等干活,他就聽到了女知青們對姜秋實的冷嘲熱諷。
昨天這個資本家小姐和白知青上演的那一幕,還清晰地印在陸戰霆的腦海里,原本他以為事情只是碰巧,卻怎么也沒想到,姜秋實居然今天下地干活了。
不急不躁的模樣,和那個一上工就各種裝病不舒服,甚至哭鼻子搞破壞的姜秋實判若兩人。
剛剛書記還囑咐他,看住了姜秋實,實在不行就勸她少干一點,秋收后就沒有那么多體力活了。
“這個月第三回了,再這么下去,天冷之前,恐怕是脫不完這堆玉米了!”
周圍幾個知青累得夠嗆,林艷擦著汗抱怨。
“林知青,你不是說這脫粒機改良過了嗎?咋還這么嬌氣?還是你故意讓我們這些女同志受累。”
林艷的話落,旁邊正在掰玉米的同志們,也都紛紛議論了起來。
原本大家就不平衡,憑什么同樣身為知青,林知青就可以開著機器,每天那么悠閑,以前是說他有技術,現在看來也不咋的。
林景軒臉色鐵青,手里的扳手擰得咯吱響,他最煩的就是林艷,仗著自己是書記的侄女,說話從來都不及后果。
但一直也找不到好辦法,雖然他有技術傍身,沒有好的零部件和研究的時間,一切也都是空話。
林景軒站起身,指著滾筒里的秸稈嚴肅地說道。
“進料口沒控制好,濕玉米棒子塞太多了,加上這幾根秸稈打了結,纏住滾筒,電機負荷太大,散熱沒跟上,所以……”
“跟她們解釋什么,林艷你能聽懂還是能修,一個個不去干活,說到是非的時候一個比一個有勁頭。”
陸戰霆可是出了名的冷面閻王,一點情面不講的主。
話落,所有人怯怯的又繼續掰起了玉米,就連林艷都沒敢吱聲。
陸戰霆緊皺著眉頭,一直以來,知青下地干活就管不住她們的那張嘴,平時他基本也不管,只要把活按時完成就行,可今天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想發火,就是莫名其妙的,好像是憋著一口悶氣。
脫粒機卡殼的時候,姜秋實已經找了塊干凈的石頭坐下歇著了,
因為原主之前的惡劣行為,書記和知青隊商量,原本每個人需要干兩畝地的活,她只需要做一半就行,再加上姜秋實掰玉米的技巧,這么一會功夫,她就已經將上午分配的活干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