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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書,期間我沒有回來過臺灣,只定期跟從小撫育我長大的爺爺通電話、報告近況。我聽說爺爺shenti狀況開始變差,是大學畢業之後的事。為了照顧爺爺,我不顧爺爺在電話中的反對,毅然決然地回到臺灣。
那是我第一次反抗爺爺替我zuo的決定。
回到家鄉,我發現那存在記憶中家鄉的畫面早已模糊不清了,彷佛被雨shui糊shi了一樣,扭曲成看不清楚的線條。我在這似是非是的熟悉gan當中,回到小時候住的大宅院,日式的建筑,jg1致小巧的庭園,以及坐在長廊上,爺爺早已衰老的背影。
我對著那背影,哽咽地喊一聲「爺爺」。
爺爺回過tou來,看了我很久很久。
從那天開始,爺爺的病就好不了了。
他忘記所有的人,忘記我。他開始喊我「景恕」。「宥恩」彷佛從他腦海中被ca除一般,從此以後,他只認得景恕。沒有人知dao景恕是誰,也許他就是爺爺腦海中的一個人,也許他未曾存在過,但爺爺卻深深惦記著他。也許不只是五年前才開始,也許在幾十年來的生命里,爺爺一直沒有忘記過「景恕」。
然而今天,宥恩卻活過來了。
「爺爺。」我小心翼翼地再喊他,爺爺卻沒有回應了。他依然看著那株透著淡淡白光的梔zi花,癡迷一般地看著。
我再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在抬tou的那剎那,我看見那穿著學生服的男人站在梔zi花前,臉se蒼白透明,yan神望著這里,卻彷佛穿透了幾十年的時空。
我以為看見了「自己」,但卻很快反應過來。那并不是我。
是景恕。
我在心中念著。
※
梔zi花在天亮的時候消失了。
我來到昨晚梔zi花樹在的那個角落,用手指chu2碰平整的泥土。
我懷疑昨晚是一場夢,但若那是一場夢,就是一場我與爺爺共同zuo的夢了。我們一起在夢中碰見了景恕。
給爺爺喂飯的時候,我問爺爺:「爺爺,梔zi花今天還開嗎?」
爺爺沒有回話,但我曉得他在等。
夜晚來臨的時候,我跪坐在爺爺shen邊替他煮茶,就在茶香煮開的時候,梔zi花香也透了chu來。這次我確切的聞見了,梔zi花淡淡的幽香里面,旋繞著亡者的思念。
我抬起tou,看見了景恕。
他依然是一shen的蒼白,但這次卻距離我們多近了一步。
他望著爺爺的方向,yan神一片空虛沈寂,毫無波瀾。他們不像久別從逢的好友或戀人,激動地擁抱對方,向對方激動又壓抑地說一聲「好久不見」。他們只是這樣互相凝視著,帶著生者的溫re,以及死者的冰冷。
他們的視線在空中交會,又像在空中錯過。景恕的yan底沒有qg緒,只有一片死寂,亡者不能夠擁有qg緒,也許他早就失去了表達qg緒的能力。
也許他會困惑,自己為何而來,為何會chu現在這地方,他也許只是記得一份承諾,一份qggan,又或者是一個在腦海中早已模糊的shen影。
爺爺看著他的yan神,像是包容著他這份困惑的笨拙,只是微笑地看著他,沒有起shen迎向前,更沒有一句問候的話。他只是靜靜的,靜靜地等著那個人來到自己面前。
「爺爺,喝茶吧?」
我將茶端到爺爺面前,爺爺卻搖搖tou,用手輕推掉了。
他輕聲問:「宥恩,你這幾年在國外過得好嗎?」爺爺的聲音很顫顫的,像是一片枯葉,既cu糙